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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灼这头,处境的确危急。他身上衣衫已经被腐蚀了个七七八八,光洁如月华般的皮肤也布满了凹凸不平的伤口,斑斑血迹顺着皮肤的肌理滑落。
??不仅如此,蜂拥而至的纷繁念头在他的脑海中横冲直撞,掩埋在记忆长河深处的画面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双手翻掏了出来:蕴月兔祖地的惨状、他覆灭众多家族、门派时的场景、狐伴翎已然踏入黄泉业火的表情……
??一段段影像轮番播放,双眼紧闭的修灼露出挣扎的神情,紧握在掌心的指尖抠破皮肤,攥出血来。
??突然!修灼的额角落下大滴大滴的汗珠,急促地喘息一阵后,他倏忽张开双眼。
??一身凛冽的杀气好似出鞘的利刃,颤抖的睫毛滚落一颗混着汗液的血珠,修灼镀着灵力的拳头轰向面前的血璧。
??同时,练溪川目不转睛地盯着水镜的画面,看着血茧在修灼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下扭曲成诡异的形状,不停地崩溃却又不停地被血海补充。
??紧张地咬着手指的骨节,他下意识地念叨:“快……再快点……”
??“还差一点,必须得再快一点……”
??应独醉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腕间的链条,回荡于血海上空的话语轻挑,却又带着丝若有若无的诱惑意味:“小家伙儿,你逃不掉的,不要白费力气了~”
??“血海不灭,血茧不破。就算你能对抗血茧,你还能对抗这整片血海吗?”
??“若是你在全盛期还有些希望,可是现在嘛……”
??细长的锁链顺着血海表面蠕动着,像是耐心逡巡领地的野兽,不紧不慢地朝血茧靠近。
??“心甘情愿地追随我,成为这血海一部分吧。”
??不知是修灼力竭,还是他神魂伤势发作又被钻了空子,原本不停晃动的血茧蓦地平静下来。
??练溪川随之呼吸一滞,目光中露出少有的茫然,无措地看向独活:“他怎么样了?”
??“他没事吧?”
??“他还能坚持住吗?”
??一连三个问题,让独活也不由得蹙眉,他用力捏了捏鼻根。
??沉吟片刻后,斩钉截铁地吐出一个字:“等。”
??下颌绷紧成直角,练溪川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他只能选择相信独活。
??将近半炷香的时间过去,血茧仍旧声息全无。
??就在练溪川即将沉不住气,想要开口让独活出手之时,水镜中的画面陡然晃动起来。
??应独醉收起成竹在胸的笑容,望着血茧上翻起的波纹,表情愈加凝重。他控制着血浪一重接一重浇灌在血茧之上,将其越裹越厚,直至成为数十米余高的椭球体。
??就在应独醉眉间舒展,以为已经再次控制住局面之时,血红的球体陡然炸裂!
??昏黄的天空飘散起蒙蒙血雨,不着寸缕的修灼终于重新出现,他鸦羽般的青丝逐渐褪去曾经漆色,宛如扬起的飞雪,一道淡金色的兔形虚影浮现在他身后。
??同一时间,练溪川和独活身后的土地崩裂,一副银白色的盔甲突破飞扬的尘土,伴随着璀璨刺眼的光芒,腾空飞向西南方向。
??练溪川望着身后已经恢复原样的土地,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独活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向水镜道:“看。”
??顺着独活的手指望过去,便看到那副银白色的盔甲已然被修灼穿在身上,他身后的兔形虚影则毫不犹豫地附入盔甲当中。
??“这……”练溪川看着修灼飞快愈合的伤口,不由呢喃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独活像是完成了什么重大任务似的,露出轻松的笑容:“你知道这是哪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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