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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子才闻到的海水味。和不久之前那一场屠杀中各种断肢骨骼碎裂飞溅的刺鼻血味也在这个有着这头雪发的人的鼻子边上回荡。
在他身旁,?这个半夜连个一个鬼都没有的沙滩正中央,一把上头血都没干,刀刃倒映着月亮的黑色大戒刀正插在沙子里。
这一把邪气的大戒刀,?蜿蜒向下流淌着的鲜血。
眼下,?都被覆盖住一粒粒沙子的冰冷水花一遍遍洗涤着这一把名为无恶之花的法器那巨大而宽阔的漆黑刀身,也将上头一缕缕属于众生性命罪孽的血水不断冲刷送进眼前的无边阴间,?送一切死在这刀下的鬼魂去往下一世轮回。
也是在这和自己一把的戒刀一起欣赏这月光海水的同时,在这长发魔头的身上,又一次被方才的那一场厮杀勾起了极其浓烈魅惑的花香味。
杀生,?发泄,以及人血,将他这一身花香对比地更加强烈。
这令寻常众生闻到,怕是都会意识迷乱,因为这诱惑彻底陷入对这个人痴迷癫狂的香味放在他身上,更令他这样手握一条条血腥人命的杀人魔头有一种别样的恐怖凶恶感。
那被他发丝遮挡住上半张脸的面颊上属于女子妆容已经被血水和汗水弄花了,眼睛上晕开的眼影和深紫色嘴唇也被模糊成一朵朵极致鬼魅的红色曼陀罗花。
而经此一战,他好不容易这两天养好了点的身上又再度都是血淋淋的伤。
那件披在他身体上艳丽无比,被各种围攻的法器划破的女人衣服滑在他的肩头和臂膀之上。
见此,他刚刚索性就这么脱了一边露出自己胸膛,只留下了腰以下就这么背着戒刀走到了这儿,又在快走到海边时,才终于是一动不动停下了。
月光下,当他单手捋上自己很久没有示人的头发时,海水倒映出是他满脸都是别人的血,以及上半身脱下了女人衣服的样子。
男人的身体,女人的衣服。
还有这一张已经根本难以用男和女来区分性别有着异类的脸。
没人知道他大半夜像个疯子般杀光人又一声不吭跑来这里干什么,或许连他自己的心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但是,或许只有这里,才能使他在那么久的杀生之后真正心中平静下来。
哪怕只是像这样像个注定和世人背道而驰的魔头一样坐在这里享受这片刻的平静,都是对他而言在这世上最宝贵,也仅有的恩赐了。
“……”
也是这么想着,松开自己的手将头发重新遮住双眸的顾东来只披散着那落在脖颈,肩膀和胸膛上的长发,下巴一动不动地一个人坐在这昏暗的礁石下往底下看了一眼。
他胸膛里那颗再度恢复人性思考能力的心脏此刻正处于一个混沌,浑浊的状态。
当下,那一条落满鲜花的手臂搁在他自己的一边腿上,面前被水打湿的潮湿柔软的沙子被他方才用自己的双手一点点缓慢地挖出了四个沙子坑。
那四个边缘不断塌陷下去的沙子坑很浅。
他却低着头,任凭发丝落下,又不顾冰冷海水一次次没过自己深黑色的指甲,就这么坐在这里像是在亲手埋葬着什么很宝贵的东西般,一下一下莫名挖的很慢。
等他好不容易地用手挖完四个坑,又把自己那块已经被活活砍成两半,以后都再也不能带上的夜叉面具在最中央那个坑里的放进去,之后他才亲手将这坑堆出了四个小土包又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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