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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虚掩。
他走过去把他手里的毛巾拿过来给他擦,做了太多次于是顺手的可以。
还记得刚开始他这样做的时候,全郗脖颈一动不动,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但整个人有些僵硬啊。
啊,那时候真的超级可爱的。
金硕珍从回忆里抽出来,手下的动作越发轻柔,低着头看着全郗的头顶,还有他低着头所那露出的一小节后颈,开口道:“还记得刚开始,你并不习惯我这么亲近你。”
全郗也记得。
因为那是记忆里第一次有人那样对他这样做。
陌生到让他全身的细胞都好像在疯狂跑动,诉说着无所适从:“嗯,因为哥是第一个对我那么做的人。”
金硕珍擦着的手慢慢停下来,毛巾盖在全郗头上。
因为他停下而抬起头的全郗,盖着的毛巾和些微凌乱的刘海下,那双黑深的眼睛安静的很美丽。
金硕珍看着那双眼睛,轻轻地蹲下来,手放在全郗的膝盖上:“那你能告诉我吗?为什么这段时间状态不太好,哥很担心,因为你不像泰涥他们那样,会主动和哥哥们说起你的事情。”
全郗知道金硕珍这样问起,不是好奇,而是在担心。因为不知道,所以会无从下手。
不想要因为什么隐瞒而让人为自己担心,全郗并没有觉得很难开口,简略的坦白想的不过是让金硕珍放心。
只不过是孩童时期开始摆脱不掉的阴影。鲜血,车祸,骨灰,明明已经记不清那些离开的面孔,但那些场景却像梦魇一样。
“因为会做梦,会想起在这个时间死去的亲人。”就像是不断地提醒他,留下来的这条命,背负着爱与罪恶,注定要活的这样辛苦。
一直以为是这样的,一直觉得,这本来就该是他的人生。
“其实已经记不清是哪一天,变成只有一个人这件事,但是到这个时间好像就会有些频繁,所以让哥担心了吧,对不起。”
以前会更严重,甚至是不分时间,整夜整夜睡不着,好像有人拿着棍子在他的神经里翻搅,更小的时候,就算好不容易睡着,也总是会一遍遍梦到那些场景而惊醒出一身冷汗。
“现在只是做梦而已,清醒的时候,不会想起来那些的。”
可是自从遇到了金硕珍等人以后,平时不说,每一年这个时候连做梦状况都在减轻。
虽然现在谁看来都是那么惨痛的过去,但当初在那个狭小的村庄长大,并没有人会像现在遇到的金硕珍他们一样,伸手去接近拥抱这样的孩子。
所以从来不会诉说,被可怜也好被同情也好,都不需要。
但现在那些已经被温暖的相伴取代,比起原本疼痛的麻木,现在已经因为感觉到了幸福是什么而觉得足够了。
我现在感受到的这份生活的温度,只要是真实的就足够了。
全郗伸手,握住金硕珍听完他说的话以后,因为忍耐着而禁不住在颤抖的手,想要让他平静下来:“珍哥。”
分明是自己的事情,连他都已经觉得无所谓,甚至提起来,比起难过,更多的是平静。可是对方现在的表情却好像要哭出来一样的难过。
虽然已经知道自己被当做家人孩子一样,但这种被珍惜到代替难过的体验,还是让人觉得很温暖。
全郗头微微倾向一边,头上的毛巾也跟着歪了歪。过于精致的面容,让他看上去更应该像被宠爱着长大的孩子,可说出口的话却与之相反:“我习惯了,而且,现在已经没关系了。”
金硕珍看着全郗。
这是一颗孤独的星星,曾经漂流在冰冷的宇宙里,但现在他落在了他们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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