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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洗衣服要去河边洗,木盆一揣, 他便大步朝河边走去了。
这个季节太阳如火球一般高悬, 日上还为中天,常常晒得人面颊滚烫,但萧恒知道, 桑哥儿的里衫绝对干净, 少年体弱就像冰雪化成,哪怕在这个季节汗都不流一滴,衣衫自然干净,随便洗两下就够了。
但萧恒第一次做这种事, 虽是笨拙,但洗得格外认真,甚至有些爱不释手。
想象着晚上就能那个气质冰清玉洁的少年穿上,他呼吸就急促了几分,好半天才重新调整好, 混沌的脑子也总算平静下来。
夏日衣服容易干,萧恒很快就拿起干透且带皂角清香的里衫归来。
少年果然在房内温书,眼下只披了一件薄衫, 长及腰的青丝如瀑布般垂在肩侧,偶尔滑落几丝在书上, 浓郁的黑发更衬得人肤光胜雪, 只是薄唇微微泛白没有血色, 加上随意披散的青丝,把这份眉宇间的清冷抹去了几分。
再看里屋贴了一个小小的“喜”,还有坐在凉席上温书之人, 萧恒心跳陡然快了两拍,心头蔓延起一种奇异的满足感,还有一股想要亲近对方的燥热,仿佛他走过去,也坐在那席上,少年就会躺在他怀里一般。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成亲,哪怕目前貌似只是单方面的,可身份的转换和云家人的默许,让他对这个少年,可以更加堂而皇之的关怀、宣誓主权,不用顾忌别人的想法。他也知道自己是一个失去记忆的黑户,想干啥啥不行,这年头无论是买卖土地或者是经商从军,都需要出示户籍,没有户籍的人便是黑户,被发现很可能要被驱逐出城,所以萧恒只能待在云家,除了照顾少年,给不了对方别的幸福。
不过萧恒还是知道分寸,桑哥儿在温书,一定不希望被人打扰,压下心头的一些邪念,他把洁净的里衫在柜里放下。
柜子一打开,满是那股熟悉清香的草药香,都是少年身上常常沾染的味道,萧恒大口大口地呼吸,才算心满意足。
云桑温完书,才放下笔,缓缓吐了一口气,他刚刚在练习写一篇词藻清丽的策论。到了乡试环节,无数学子都会汇聚省城,因考期多在农历八月,故又称秋闱。乡试一共考三场,一般分在八月九、八月十二和八月十五考,楚州郡不算什么文教繁盛之地,但每三年一届赴考的学子也有两三千人,而考官只拔擢其中一百余人,这种竞争可想而知。
云桑回到山溪村后,这几日去过县城,拜过郑夫子和县令,已经提前打听到了主考官是何人,主考官的喜好。
因一个是自己最看重喜爱的学生,学生若发挥得好,成功培养出一个举人的郑夫子无需宣传,前来私塾报名的学生都会坐满整个学堂;而另一个则是因为清远县是否多一个举人关乎到自己的官员评定,不要小看学子的科举成绩,这都是与每三年一次的官员黜陟挂钩的,如果县学办得好,读书人产出得多,那县令的文教治政能力就会被肯定,于是郑夫子和清远县县令两人都对云桑寄予了厚望,不留余力地出谋划策。
身为院试的案首,为什么都说去了乡试不出意外就是举人?因为官场讲究脸面人情,他是上一任主考官钦点的案首,代表有真才实学,也代表考官的另眼相待,所以到了乡试舞台,就算他发挥得不尽人意,但乡试主考官看了履历,也会看在他是院试考官选定的案首面子上,把他列入举人名单。
毕竟哪有上一任考官选定的案首,你二话不说给人剃了个零蛋的道理,这不就是质疑上一任主考官是否舞弊了么?这种行为在官场极为得罪人,官员们都不会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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