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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和水果,这在监狱都是比较少见的东西。有好一部分人口袋湿漉漉的,是因为他们偷偷地将杯中泡开的茶叶挤干了往兜里揣,只要回去晾干就能卷烟抽,味道可比花生皮好多了。
人人都因新年的到来或是今晚短暂的娱乐而洋溢着笑容,只有齐兴除外。
脚踝上的重量如有千斤,坠得他几乎抬不起头。脚铐被裤子完全遮住,可屈辱感不会。它在众目睽睽下不断被放大,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与他人的不同。
齐兴努力让自己走路的姿势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只可惜是徒劳。他与昆布的事在监狱里已经被传遍,即使看在他身边昆布的面子上不敢多说什么,可眼里的嘲弄和亵渎却是藏不住的。
众人的目光犹如刀子般割在他的身上,疼的发冷。
这时,昆布冷冷地扫视了一圈,犯人们被吓得犹如惊弓之鸟,以最快的速度回过头看向正前方。
他将手覆在齐兴的后颈,想要安抚一下他,却被躲开了。手在空中停顿了一秒,又默默地垂下。
两人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一个最不起眼的位置。演出即将开始,没有人再会将注意力放在他们的身上,即使如此,齐兴还是弯下腰,再次将裤腿往下扯了扯,仿佛那是他最后的尊严。
七点的钟声敲响,一位身穿西服的男人走上台,拿着话筒朗声道:“大家好,我是这次晚会的主持人,2871号。跨年晚会现在开始。辞旧迎新之际,想必大家都对新年有着许多憧憬?……”
这位主持人熟练老道,表情生动,手势到位,八成是因为传销或者诈骗进来的。
“下面有请我们的监狱长发言!”说罢,主持人将话筒递给了身边的中年男人。
齐兴打起来十二分地精神,紧盯着正在说话的监狱长。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监狱长。”
作为一个音乐生,对声音有着本能的高敏感度,他听出监狱长说话时的故作老成,但依然隐约察觉到,他的声音和年龄似乎对不上号。
他没有说太多的话就匆匆下了台,齐兴双眼追溯着他的身影,最后落在第一排的正中心位置。
台上开始演起小品,滑稽的装扮和打着擦边球的台词逗得众人哈哈大笑,齐兴怕被昆布看出端倪,一边合群的笑着,一边绞尽脑汁思考如何能甩掉昆布,和监狱长说得上话。
一旁的昆布看着身边的青年,默默地到了一杯茶。
就在齐兴一筹莫展之时,监狱长蓦地站了起来,他从口袋掏出手机划了下放在耳边,开始往门外走。
当他路过后排时,齐兴隐约听到“采样”、“突破”等字样。他来不及细想,便对昆布道:“我去上个厕所。”
“我陪你去。”
“不,不用了,我马上就回来,你帮我看着节目剧情,等我回来说给我听,好吗?”
昆布看了一眼台上,此时正表演着犯人们自己编排的话剧,讲的是一个打工仔回家过年的途中无意目睹一场毒品交易的故事。他端过茶杯递给齐兴:“喝口水再去。”
齐兴不疑有他,仰头一饮而尽。
走廊上张灯结彩,充斥的新年的气息。监狱长身形挺拔,走姿稳健,丝毫不像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齐兴跟随着他一直往前走,打算在前方转弯处的监控死角处喊住对方。
监狱长接完电话放下手机,似乎察觉到什么,定在原地,回过了头。
就在此时,突然一只手从后面捂住了齐兴的口鼻,一股着巨大的力量将他拖到拐角另一端。
看着空无一人的身后,监狱长撇了撇嘴角,又继续向前走去...
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不用猜也知道那人是谁。齐兴瞪大了双眼,心脏狂跳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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