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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有什么栀子香?
一车子的烟味。
烟草带给顾骄虚幻的愉悦,借以逃避命运赐予他的颠沛流离。
他反抗齐恒的掌控欲。
男人冷笑,捏住他下巴:“又不老实了?”
是啊。
顾骄昂着头,眸光清幽幽,极为轻蔑地看人。
他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任何挂念,还有什么可以畏惧的?——他不怕了。
直到被掐脖子也不反抗,齐恒才觉察不对劲。诊断结果是,重度抑郁和双相。
终于有一天,顾骄在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
点滴、鼻饲,他痛。
他痛,穆子绥在梦中跟着,三魂七魄都似撕裂的痛。
顾骄不言语也不笑,他想离开苦痛。
穆子绥一遍遍想去摸摸顾骄的脸,吻一吻他,告诉他“别难过,我在你身边。”
但穆子绥在这个梦里,竟然是这样无能为力,他只能看,看着顾骄一天比一天消瘦。
齐恒绝不允许顾骄死去。
他放低姿态,惶恐又卑微地祈求。
顾骄移开视线,不把齐恒的表演看在眼里。窗外明蓝的天,他幻想坠下去。
终于有一天,他死了。
一粒微尘,消散在渺茫的世界中。
再也没有人会知晓顾骄是个怎样的人,他的爱与恨,全部苦痛挣扎。
齐恒不肯放过顾骄的骨灰,执拗地日夜搂着那方狭小的盒子。明明顾骄生与死,都恨极了齐恒,却还要被这种方式困在这人身边。
到头来,仍是不得片刻自由。
没有人为他争一争,回故土的权利。
他眷恋的故土,有肥硕的栀子花、温柔的雨,和一生中短暂的可以称为幸福无忧的时光。
……
穆子绥从梦里惊醒,前所未有的后怕涌上心头。
他带着恐慌,在黑暗里急切地摸索。
穆子绥摸到顾骄单薄的肩膀——因均匀的呼吸,正微微起伏着。顾骄总是睡着睡着,就变成趴睡的姿势。
触到这一点温热,穆子绥的心才在剧烈震动下稍稍安定。他把顾骄整个拖到了怀里,紧紧抱住。
紧贴在一起的两副躯体,心脏跳动是那么鲜明清晰。
……真好啊。
穆子绥精神一松,眼泪落了下来。
那只是一个虚假缥缈的梦。
顾骄正在他怀里,无忧无愁睡得正香。
他的手不敢用力,小心翼翼去摸怀里人的脸。他抚上顾骄柔皙温热的肌肤,沿着眉眼线条珍视不已地描画。
顾骄浓密纤长的眼睫毛自然垂落,末端微微翘起。只要一睁开,他眼底的光芒远胜尘世万千星辰。再往下是带点凉意的鼻尖,他的呼吸清徐平稳,带给穆子绥一丝丝安心。
当穆子绥指尖触碰到顾骄的唇瓣,顾骄像终于察觉到似的,动了动唇,发出几声模糊的呓语。
顾骄困巴巴出声,唤醒了夜灯。
灯光应声而亮,驱散黑暗。床头小夜灯是顾骄选的暖黄色,像流星雨般细细长长,照出一隅静谧温馨。
穆子绥近乎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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