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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那么瘦,那么凉,凉到让她心碎。
自幼体弱多病的儿子跪在地面,任由她拉着手,不愿意起来。刘母年纪大了,小心地跟着一块儿弯下腰去,吓得刘琼礼立马起身,任凭母亲抓着自己的手。
她握着那只手,贴在自己脸上,站上满手湿渍:“你忍心让娘难过吗?”
琼儿自小就有不足之症,她和丈夫从小就舍不得儿子吃一点苦,娇养着长大,要是再找个娇滴滴的儿媳,等他俩百年之后,这小两口怎么过?
刘琼礼身体不好,从小到大没跪过。江秋十起身时微微晃了晃,膝盖微微打抖,强行咽下要出口的咳嗽,低着头,任由母亲教训。
再抬头时,眼里盈满了泪水,衬得本就憔悴的脸色更加虚弱,摇摇欲坠。
“娘,我只想要她。”
“我是男人,应当是我照顾她,她性子好,不娇气的。”
“胡闹!”自楼梯口下来的刘父闻言大怒。
“自古以来,婚事都是由父母做主,我看就是让你读那些洋鬼子的东西读多了,才让你满脑子想着什么自由。”
“爹……不是的。”年轻男人张张口,欲要辩解。
“我告诉你,这婚你是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刘父恨铁不成钢地冲儿子怒喝。
刘琼礼一脸麻木,低着头死死盯着地面,眼角落下一滴泪。他咬紧了牙关没哭出声,脸憋得通红。
“还有,我已经跟隔壁宋家说了,他们过不久也要给宋萍珍找个好婆家,不会亏待了宋姑娘。”见儿子没有反对,刘父的气总算消了些。
“老爷——”刘母急了,年轻人正在气性上,又何必刺激儿子呢?
刘琼礼猛地抬头,眼眶发红:“你说什么?”
刘父怒道:“混账!你就是这么和爹娘说话的?”见他气色尚可,重重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外头轰隆一声,雨下得更大。
“快快快,趁还在下雨,赶紧的。”一条过后,新上任副导催促。
江秋十把身上可能进水的东西都摘了,化妆师重新补妆,头发吹乱些后,比个OK。
江秋十迎着大风,来到院子中央跪下,周围站了一圈穿雨衣的工作人员。
场记板落下,他以拳抵口,轻轻咳一声。
豆大雨珠把人淋透不需要超过一分钟。很快,男人身上衣服全湿透了,黏住每一块皮肉,额前黑发被打湿,卷曲贴在惨白脸颊上,白的愈白,黑的愈黑,看上去活像个刚从地里爬出来的孤魂野鬼。
是个能惑人心智的孤魂野鬼。
男人很慢地眨眨眼,长长的睫毛上挂了细密雨珠,迅速结成大点儿的珠串,滚落下去。年轻男子没在意这不知是泪还是雨的液体,只偶尔抬手抹一把。再后来,约摸是感冒了,捂着嘴不住咳嗽,咳到苍白如鬼魂的面颊泛起红晕。
他看起来又可怜,又美貌,一张脸在阴沉沉雨天下,如展露出的白珍珠。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少工作人员看着那张脸,眼睛都舍不得离开。
轩轩同样盯着看,小脸慢慢皱起,摇了摇阿祥的手臂:“他还要跪多久啊?”
阿祥见他一脸心疼,不好意思说自己看着也怪怪的,哄他:“要不你和美玲姐姐先上楼?等一下就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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