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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这不过是他转瞬间的错觉——因为宁衍不但在笑,还笑得温和满足,比这满树的海棠花还要热烈。
宁怀瑾动作轻柔地替他拂去眼前的水雾,又用拇指擦去了他脸上溅上的水珠。
“我曾错过了你的一整个春天,从此之后每每想来,都追悔莫及。”宁怀瑾说:“这个教训吃得我毕生难忘,以后永不敢再犯了。”
“所以不得不恳请陛下一件事——”宁怀瑾认真地说:“准我从今以后,都能常伴左右,永不离弃。”
“朕准了。”宁衍郑重:“往后人生百年,江山也好,岁月也罢,我都愿与皇叔共享。”
——正文完。
正文 【宁越番外(上)】东边日出西边雨
宁越对舒秋雨是一见钟情。
说来或许连宁越自己都不明白,他初见舒秋雨时,是怎么在浮光掠影般的一眼间,就冥冥中认定了“就是这个人”的。
崇华七年的春天,舒府开了一场花宴,遍邀京城权贵世家的公子小姐一同赏花,当时尚且年幼的宁越也在其列。
舒家大姑娘那年正值豆蔻年华,平生头一次在京中权贵圈子里露脸,帮着舒家夫人打点内务,招待内院的女眷宾客。
因着那封心照不宣的皇室婚约,这些年来舒府一直将舒秋雨藏得很好,关起门来教导得琴棋书画、文采庶务无一不精,乍一亮相便收获了满场赞扬,任谁说起舒家大小姐来,都要赞上两句“才貌双全”,“气度惊人,堪当国母之风”。
宁越倒对大人们心里的弯弯绕不清楚,他那时不过八九岁,人还是爱玩爱闹的性子,应了帖子赴宴也不过是为了赏花吃酒,对那位众人称赞的“舒家大小姐”是左耳进右耳出,半点没记住。
舒府当年靠着舒川的荫封,也算是家大业大,一个园子十来亩,浩浩荡荡地一群人进去,舒清辉招呼完这个招呼那个,也难免没法面面俱到。
而且当时宁衍年纪尚轻,登基年份也尚短,朝中大事大多也握在宁怀瑾手中。恭亲王为了避嫌,向来甚少跟其他宗亲过多往来,更别提宁衍尚留京中的两个同枝兄弟。
宗亲受皇室冷落,就难免有些失势,以至于宁越走走玩玩间落在了队伍最后,竟也没人发觉。
舒府的花园翻修过之后,说得好听是一步一景颇为雅致,说得难听就是乱七八糟。
宁越跟着朵颜色艳丽的粉蝶跑了两圈,毫无意外地将自己跑丢了。
宁越身边随身跟着的小厮之前被他打发走去拿茶水果子了,现下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再加上舒清辉这园子修得极其刁钻,宁越试着走了走,除了把自己转得更晕之外,是半个人影也没见着。
不过越小王爷何许人也,不过是在个臣子家的花园里迷了路罢了,他自己是半点不慌张,反倒是优哉游哉地背着手,溜溜达达地连赏景带找路,看着是一点也不着急。
按理说,今日舒府有宴席,园子里伺候的下人应该不少,可不知宁越的运气是好还是坏,他直走了有小半个时辰,还是没见到半个人影。
宁越到底年纪小,逛了这一会儿已经有些累了,心里也有些着急起来,只想找个地方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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