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2 / 2)
“……是我先前没发现你害怕。”宁怀瑾说。
宁衍猛然攥住了宁怀瑾后腰处的一小块衣料,他以一个及其亲密的姿势靠在宁怀瑾怀里,沉默得有些反常。
宁怀瑾只当他是一时不好意思,正欲再说,却忽而觉得肩头一热。
他短暂地愣了片刻,才猛然间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那是宁衍的眼泪。
宁衍似乎是习惯了掩藏情绪,哭也哭得很克制,他不抖也不抽泣,若不是枕在宁怀瑾的肩膀上,眼泪顺着里衣流进了宁怀瑾的颈窝里,宁怀瑾也发现不了这个。
但宁衍这次显然哭得很厉害,他分明没有抬头,但宁怀瑾还是能从那些眼泪里分辨出一点他的情绪。
宁衍从六岁半之后就再没掉过眼泪,哪怕是在最难最苦最委屈的时候,也都是咬牙忍着。宁怀瑾没想到自己几句话把人说哭了,顿时手足无措地慌了起来。
“小衍,小衍?”宁怀瑾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
宁衍发出一声近似泣音的回应,听起来委屈极了。他没放开宁怀瑾,反而将他搂得更紧,像是要把这些年亏空出去的份额都一股脑补回来似的,眼泪流得极其放肆。
人都是一副骨头架子和着血肉长成的,哪能真的生出一颗金玉石似的心。
许多事,其实并不是宁怀瑾没想到,而是就连宁衍自己也不清不楚。
别说宁怀瑾习惯了他身为帝王的模样,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处事决断间,许多时候他看似果决独断,心硬如铁,但其中到底有没有不安和游移,有多少,或许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直到方才宁怀瑾说出这些话来时,宁衍才忽而没来由地想起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那是他刚登基半年不到的一次早朝,宁怀瑾不巧染了风寒,恭亲王府便上了折子告假,免了一次早朝。
然而那时候阮茵春秋鼎盛,阮家一脉也还没被清算,朝中盘根错节地留着不少势力,便趁着宁怀瑾不在,想给宁衍个下马威看看,上奏说皇家守孝以月代年,太后阮茵在外祈福已满半年,论礼应迎回宫中,方是仁孝之道。
那时候江晓寒身在昆仑养伤不在京城,宁衍登基时日尚短,尚没摸清跟这群臣子打交道的门路,一时间竟在朝上被对方问住了,许久没说出话来。
于是对方打蛇随棍上,便不依不饶地拽着这事儿说个没完,偏偏阮家势力不小,帮腔的也甚多,还真的把宁衍架在了上头下不来台。
宁衍那时候才六岁多,却也知道这事儿不能答应,只能憋着小脸不松口。他本来以为这个早朝都得被人夹枪带棒地损个没完,谁知道那人话刚说到一半,宁怀瑾便从殿外迈步进来了。
那年宁怀瑾自己也不大,还没及冠,但对只有六岁的宁衍来说,宁怀瑾已经足够“顶天立地”了。
由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