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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怀瑾看着地上那封圣旨,心里酸酸涩涩的。
十年太长了,足够养成习惯了。他最初确实是为了这封圣旨不肯成亲,可后来渐渐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的日子,就干脆再没想过这件事了。
但若宁衍问是不是,他确实只有一个答案是实话。
“是。”宁怀瑾说。
若不是宁宗源当初为了防他而留下这么封圣旨,他可能确实早就在年龄合适的时候按部就班地娶了正妃了。
“但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宁怀瑾生怕宁衍多想,连忙解释道:“臣答应陛下,并不是因为先帝不许臣娶亲——”
“只是因为你顺着我,不忍心驳我。”宁衍说:“你觉得我的情义珍贵,舍不得糟蹋,又加上你心疼我,看不了我自苦。加上思来想去也觉得自己跟我有情分,便觉得让我高兴也没什么不好,是不是?”
宁怀瑾哑口无言。
这确实是他的初衷,但宁衍显然对这件事极其在意,宁怀瑾不能承认,但又不能骗他,于是只能沉默。
宁衍直到此时方才觉得醍醐灌顶,从最开始宁怀瑾的“约法三章”,到现在所谓的“交托真心”,不过都是他步步紧逼,宁怀瑾步步后退的结果。
这些事情他之前不是没想过。只是每次都被他自己含糊过去,他既不敢想,心里也存着侥幸心理,只是现在这事儿落在眼前,他才终于没法再装看不见。
宁怀瑾不敢跟他继续谈论这件事了,宁衍明显状态很差,现在说什么都只能是话赶话地火上浇油——而且宁怀瑾也确实一时间被他连番问愣住了,只觉得自己虽然揣着满腹的话想说,但好像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对。
“……这是爱吗,皇叔。”宁衍不知是气得还是怎么,浑身抖得厉害,他缓慢而茫然地问道:“先帝的后宫人数众多,阮茵对他无有不依,温贵妃也对他极尽温柔小意,但那是因为爱先帝吗,皇叔?”
宁衍身形猛地一晃,勉强伸手扶住了桌案,才堪堪站稳了。
宁怀瑾慌了,下意识上前两步想伸手去扶他。
“陛下,您得保重龙体——”
“龙!体!安!康!”宁衍这些年所被他强硬压制下去的不安和惶恐仿佛瞬间没了桎梏,近乎澎湃地汹涌而出。他一把将书案上的琳琅玉器扫落在地,那些脆弱的摆件霎时间摔得粉碎,接连发出令人心惊的巨响。
“我父皇当年,就是被这位子锁了一辈子,到现在,我还是要被这位子锁着!姓宁的生生世世,都不得解脱!”
正文 “朕不能恳求皇叔爱朕。”
宁怀瑾从来没见宁衍动过这么大的气。
哪怕是好几年前,阮茵一脉的臣子趁着宁衍年岁尚小时欺上瞒下,阳奉阴违被他发现,他也没生过这么大的气。
宁怀瑾并不知道宁衍今日这一出的症结何在,他心里惶惶然没了底,也觉得面前这个宁衍实在太过陌生。
宁衍看起来并不是只是生气,他的愤怒像是痛苦和委屈衍生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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