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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到霍山县,大约需要七天,但玲珑只走了一半。
南阳府到霍山县山路居多,夏季多雨,山路湿滑难行,玲珑的马车在过二岭山时不慎从小路上滑落,连车带马摔下了万丈深渊。
当时随车的侍从只来得及从车上救下了“大皇子”,却没来得及拉出玲珑来,事后再去山下找时,早已经尸骨无存了。
随行的亲卫在山下找了足足五天,除了几片马车残骸之外一无所获,只能无功而返。
听说消息传回霍山县时,帝王大为悲戚,接过皇子的襁褓时几次红了眼眶,最后为皇子起名为“靖”,吩咐人在当地为玲珑设立了衣冠冢,着人祭拜。
当时恭亲王宁怀瑾已经去往前线,霍山县无人敢在这个关口上去触陛下的霉头,最后还是江二小姐敲开了陛下的房门,前去规劝安抚了一二。
“外面都在传呢,说你看你如此难受,想必是极为在乎玲珑的。”江凌怀里抱着宁靖,用一只拨浪鼓逗着他玩。“还有人想要去小沅叔叔那打听你的情况呢。”
被外头传成“悲痛欲绝”的宁衍此时面色红润,神色放松,正靠在榻上看话本。闻言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问道:“打听什么?”
“打听打听你身体呗。”江凌说:“小地方的人,又不像京中那么讲规矩,当然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在你面前卖卖好——听说还有人在打听玲珑长什么样子的,我估计是想给你塞人。”
“霍山县的县丞政绩平平,就会在这些事儿上动歪脑筋。”宁衍轻哼一声,随手翻过了一页书,说道:“反正朕不露面,其他的都随他们去吧。”
“不过话说回来,外头也有风言风语,说你光说了风光大葬,但也没说要给个名分什么的,是不是有点冷情了。”江凌将拨浪鼓塞到宁靖手里,问道:“衍哥哥,外头风言风语不好听,要不要找两个传瞎话的下人杀鸡儆猴。”
“有人问到你头上了?”宁衍问。
“那倒没有。”江凌说。
“那就不用管,等他们传着传着自己就歇了。”宁衍说:“朕不打算给玲珑名分,本就是个靶子罢了,物尽其用也就得了——朕可不想朕的皇陵里边放个女人的牌位。”
江凌撇了撇嘴,心说你想的可够远的。
“外头传什么都别理,随他们去,等过一会儿,晚间的时候你请程大夫来一趟,就说皇子受了惊,请他来给看看。”宁衍说。
江凌:“……”
江凌低下头,看了看正把拨浪鼓往嘴里塞的宁靖,实在不知道怎么把“受惊”俩字跟他联系到一起去。
“至于外头有人打探朕和阿靖身体如何的,就真假参半地说就行了,别说得太好,也别说得太坏。”宁衍嘱咐道:“皇叔他们已经拿下了庐州府,打下安庆也是迟早的事儿,这段时间将府里看严点,别叫人浑水摸鱼了。”
宁衍这句话倒不是无风起浪,昨日前线传来军报,说是庐州城已破,谢珏和宁怀瑾已然率军进了城。
在宁怀瑾的有意放纵下,宁铮率军回撤,现下下落不明,不清楚是回了安庆府,还是中途转道去了什么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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