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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荷不是没想过,那位国师说出这样的话或许就是要算计自己,可她思来想去许久,哪怕知道这可能是个陷阱,为了孩子,她也不得不跳一跳。
沈听荷比宁衍想象得要谨慎得多,她来时挑好了门口侍卫换班的时辰,现巴巴避过了宁铮的那队亲卫,挑了队更好说话的,摆出主母的派头将人支走了。
柴房门口送饭送水的几个哑仆不是军中出身,本就是王府的老人,平日里也是听从沈听荷吩咐更多,见她来了,没怎么为难便让开了路,
沈听荷心跳如擂鼓,她紧张地攥紧了手指,隔着一扇薄薄的木门深深吸了口气,才鼓起勇气伸手推开门。
若不是江凌提起,沈听荷其实从没想过要见宁衍。她不想惹事儿,也不想在这件事里陷得太深,所以无论知道多少都不过问,只将这些都交给宁铮打理。
所以哪怕她早知道这里关着个“烫手山芋”,她也一次都未曾往这里踏足过,现在乍一看宁衍,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他看起来太年轻了。
沈听荷进门的时候,宁衍正靠在墙上闭目养神。他微微侧着头,露出半张精致消瘦的侧脸,许是关了许多天的缘故,他看起来有些病态的苍白,唇色也淡淡的。
他看起来憔悴却并不狼狈,明明是做了这么多天阶下囚,可宁衍看起来还是整齐而利索的,打理得不算细致,却很干净。
宁衍似是被她进门的声音惊动,微微皱了皱眉,缓慢地睁开眼睛。
沈听荷看见他轻轻怔愣了一瞬,但紧接着就恢复自若,温声问:“不知夫人是何人,来此有何贵干?”
宁衍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一点少年人漫不经心的味道,听起来有些微微的哑。
可沈听荷却紧张得很,下意识绷紧了腰背,僵硬地反手关上了房门。
她动作幅度不小,柴门年久失修,发出吱嘎的响声,砰地撞回门槛的凹槽内,反倒吓了沈听荷一跳。
宁衍轻轻地笑了一声。
“夫人不必如此紧张。”宁衍说:“无论夫人是为何而来,朕被捆在这,也做不了什么。”
沈听荷定了定神,似是要找回场子一样略略站直,回答了第一个问题:“妾身长乐王妃。”
宁衍看起来有些意外:“原来是沈王妃,朕在京中听说过你——”
宁衍略顿了顿,笑道:“说起来,朕还得叫你一声三嫂呢。”
沈听荷不知道他这种随和是装出来的,还是天性如此。她对宁衍的了解一片空白,既不知道他是什么脾性的人,也不知道他的弱点在何处,只从宁铮那听说过一点他和宁怀瑾的事儿——似乎是个很听不进去旁人意见的人。
这一晚上,沈听荷想过许多开场白,也想过许多试探之言,她心里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从没打算随机应变上赢过坐镇江山的帝王,于是在来之前就已经做足了准备。
可沈听荷刚要说话,就见宁衍坐直了身体,他若有所思地瞧了沈听荷一眼,先她一步开了口。
“三嫂来得正好。”宁衍说:“若是三嫂不来找朕,再过几天,朕也得请三嫂前来一见。”
沈听荷微微一愣,下意识被他带着走了。
“什么?”沈听荷疑惑道:“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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