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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侍女们似乎也觉得玲珑在这样的天气下久站不妥,于是互相对视了一眼,由一个年长些的侍女出面,凑到了玲珑身边说了两句什么。
宁怀瑾听不清她们说了什么,只看见玲珑点了点头,有些吃力地直起了身子。
她身子微微侧过了一个弧度,似乎是想要离开,宁怀瑾不知缘何心虚得很,生怕她看见自己,下意识后撤了一步,想要往后面躲。
宁怀瑾慌乱之下也没注意身后的情况,等他后知后觉地想起身后是假山时,他的重心已然挪到了后撤那只脚上,收不回来了。
他本已经做好了撞上硬石的准备,却不想刚刚退了半步,就撞在了柔软温热的什么上。
一双手紧接着从他腰后伸过来,护了他一把。
宁怀瑾的神经绷得厉害,压根没看清身后是谁,整个人一个激灵,反应颇大地躲了一步,警惕地回过头来。
“皇叔。”宁衍温声道:“是我。”
若是在平常,宁怀瑾一定会发现宁衍的不对劲——这样冷的天,他没有披大氅,也没有带着手炉,只穿了一件略厚的棉衣。而且他额上覆着一层细密的薄汗,声音也有些不稳,伸过来的那只右手正在微微发抖。
但宁怀瑾现下心乱如麻,别说注意这些毫末小事,就连宁衍是为什么忽然出现在这里都忘了问。
宁衍看起来倒是对他这样反常的反应不以为意,他往前走了一步,极其自然地拉近了和宁怀瑾之间的距离,重新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这个姿势和昨夜有些相似,宁衍从身后圈住宁怀瑾,将下巴搁在了他右侧的肩窝上,双手从腰间环绕过来,握住了宁怀瑾的手。
“皇叔的手怎么这么冷。”宁衍轻轻笑了一声:“我还指望皇叔给我暖手呢,怎么你现在比我还不如了。”
宁怀瑾没有说话。
他的心正在胸腔里怦怦直跳,却并不是因为心动,而是因为其他什么东西。
慌乱、不安、不满和对未知痛苦的逃避交杂在一起,让宁怀瑾很难像平时那样自然地开口回应宁衍。
他甚至在宁衍一口一句“皇叔”里非常不合身份规矩和体统地想——你怎么当着玲珑的面能这样亲密地抱着我呢。
抛开其他所有的不谈,直到此时,宁怀瑾才不得不承认,他其实并不愿意跟女子一起分享宁衍。
这不仅让他觉得自己仿佛成了可供宁衍挑选的其中之一,也觉得自己在无形中用更加卑劣的手段夺走了一个女子的丈夫——他不愿意、也无论如何不肯做这样的事。
宁衍在沉默中感受到了他的抵触,他更紧地收紧了手臂,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宁怀瑾身上。
少年人身量抽条好像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他已经长得比宁怀瑾还要高了,两只手环抱过来的时候,能轻而易举地将宁怀瑾拢在他的怀里。
宁怀瑾垂下眼,发觉宁衍的手正拢在他的手背上,拇指轻轻地摩挲着他的手背,看起来很有些安抚的意味。
宁衍的手指修长白皙,比起宁怀瑾布满了琐碎血咖的手来,显得更加养尊处优,仿佛一个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
但宁怀瑾知道,这双手能下棋画画,也能搭弓射猎,这么多年来,宁衍就是靠着这双手,硬生生托着朝政和江山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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