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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银杏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我们这是去哪?”
“回家。”舒秋雨说。
她一开口,就仿佛从方才那种执拗且木然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转头看了一眼银杏,有意识地放慢了脚步,好让她跟的不要那么辛苦。
但舒秋雨的脸色依旧很难堪,银杏跟了她这么多年,已经可以下意识地在她“温文尔雅”和“贤良淑德”的皮相底下窥探她真实的想法了。
——看起来在紫宸殿内的谈话不像是什么好事,银杏想。
但银杏又不太明白,如果宁衍是真的发现了舒秋雨在背后做的手脚,又为什么不把她跟阮茵一起秘密扣在宫里,而是要放任她出宫回家。
舒秋雨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她刚刚自己放弃了人生中第一次——也有可能是唯一一次的改变人生的机会。她选择了退避一步,重新回到家族的荫封之下,将宁衍给她的机会拱手交还回去,放弃了那个“靠自己”的那条路。
这是个懦弱的决定,舒秋雨想,因为这代表她压根没有自己扛起舒家的胆气,也担忧自己的能力并不能负担舒家的未来。所以哪怕她对舒清辉的决定再怎么有异议,当真的选择摆在面前时,她还是会因为惧怕前路而选择站回舒清辉的光环下。
这个认知使她感到了一种无可奈何的焦虑,她晃了晃脑袋,本能地就想逃避思考这个决定之后会面临的境况。
“小姐。”
舒秋雨微微垂着头往前走,她听见银杏在旁边小声叫她,但她心里乱得很,不想应付小姑娘叽叽喳喳的询问,于是干脆装作没听见。
一般来说,当银杏确定她听见了又不回应时,就明白她是不想说话,很少会接着再说什么。
但今天显然不同寻常,因为银杏紧接着又略略抬高了音调,叫了一声:“小姐——”
她似乎是怕舒秋雨还不想理她,甚至伸手拽了拽她的袖子。
舒秋雨有一瞬间的疑惑,但还不等她开口回应,只是一抬头的功夫,舒秋雨就猛然明白了银杏的反常缘由。
——在她面前二三十步远的地方,宁越正跟她走了个对脸。
舒秋雨抬头时,小王爷手已经扬了起来,脸上挂着个堪称灿烂的笑意,似乎是正想跟她打招呼。
“舒姐姐?”宁越脆声道:“这么早,上哪去啊。”
舒秋雨错愕了一瞬,随即回过神来,温和地回答道:“回小王爷,臣女是要出宫回家去。”
按理说,这样的寒暄也差不多了,接下来就应该是互相礼貌地颔首致意,然后各走各的路。
但宁越显然没有就这么告辞的意思,他偷偷撩起眼皮,飞快地瞄了舒秋雨一眼,将手里的马鞭折起来又顺开,磕磕绊绊地说:“这么早,回家做什么,内司今日也休沐吗?”
这没话找话的意思有点明显,舒秋雨一头雾水地看了看他,还是委婉地说道:“今日臣女不当值——倒是小王爷,这大清早的,进宫来做什么?”
“本王来看看皇兄。”宁越回答得很快,说完又有些不自在,松开手里的马鞭,把手放在衣服上抹了抹,说:“皇兄今天休沐没上朝,听说是染了风寒,我进宫来瞧瞧他。”
这也正常,除了宁越,想必再过一会儿,等天光大亮,一些重臣也会进宫来请安。
虽然舒秋雨觉着宁衍并不一定想这个时候见人,但也不好跟宁越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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