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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宁衍话锋一转,说:“只是人到底比不得圣人,总是肉也不想舍,名也想得,俗得很。”
阮茵看了他一小会儿,轻描淡写地道:“确实,这世上到底是凡人多——口舌、情爱、权势,样样都是欲望,也难得放下。”
殿中半人高的香炉里燃着热碳,连带着熏得整间屋子都闷热非常,墙角放着的半盆冰毫无作用不说,已经化得七七八八了。
宁衍在屋内坐了一会儿,便觉得后背已经出了一层汗,里衣粘腻地糊在身上,难受得紧。
夏日里本就闷热,阮茵这殿中还未曾开窗,宁衍不着痕迹地深深吸了口气,却觉得那股憋闷之感非但未曾减弱,反倒还因为这粘腻的香气堵得更厉害了。
“母后。”宁衍笑了笑,扯开了话题,不再与她有来无去地打太极:“听何文庭说,您今日叫儿臣来,是为了例行封赏之事?”
“此事不急。”阮茵说着将手腕上的佛珠褪下来拿在手上,冲他露出一个堪称“温和”的笑意。
她的眼神落在宁衍身上,似乎有些雀跃,也似乎有些期待,仿佛正等着什么一般。
宁衍见状笑意微敛,沉默地与她对视了一眼。
片刻后——或许只是几息之间,宁衍忽而毫无预兆地喉头一痒,弯下腰,咳出了一口血来。
正文 黄雀在后
何文庭吓了一跳,伸手就要扶他。宁衍拂开了他的手,满不在乎地抹了一把唇角的血,直起腰来笑了笑。
“原来是在熏香里。”宁衍低声道:“倒是省了跟母后用膳的功夫了。”
宁衍脸色有些微微发白,但是身体坐得很直,唇角还残留了一点血痕没有擦净,看起来有点莫名的脆弱感。
阮茵看着他这幅模样,头一次觉得他顺眼多了。
何文庭早在宁衍出声的那一刻便扬声唤了外头的侍卫进来将屋里那尊半人高的香炉拎出去泼水熄灭,宁衍不发话,何文庭不敢硬请他出门,只能连忙指使人开窗通风,聊以安慰。
阮茵冷眼旁观,倒也没有阻止。她将手腕上的佛珠褪下来拿在手上,一粒一粒佛珠捻过去,安静地等这屋中的香气散了大半,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好儿子。”阮茵语重心长地说:“感觉如何?”
宁衍沉默了片刻,像是真的听了阮茵的话,在自我感受一样。
他不疼不晕,除了咳出一口血之外,暂时没有感觉到什么太大不适,只觉得周身的骨血有一点微微的麻。宁衍在阮茵的视线外试探性地动了动指尖,发现这种麻痒并不能阻碍他的行动后,便放下了一点心。
“还好。”宁衍说。
阮茵只当他逞强,也不戳穿他,只是笑了笑。
“你跟你父皇很像。”阮茵捻着佛珠,笑着道:“你跟他当年一样,心狠又傲气,无论遇上什么刀剑陷阱,只要不伤及自身性命,便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敢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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