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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打草惊蛇,要怎么查宁铮。”
“你没听福伯说吗?”宁怀瑾说:“宁铮在和九江府有往来。”
“永安王不至于有这么大的胆子。”卫霁知道他是担心这两处封地联合起来给宁衍使绊子,但他摇了摇头,并不怎么赞同:“永安王岁数都这么大了,就算活还能活几年,九江府足够他安稳终老,何苦要跟长乐王扯到一起去。”
“扯在一起,也不代表就有二心。何况就算他俩搅和到一起去,来日东窗事发,永安王也总有话说——不外乎‘臣也不知道,封地之事都是他人管理,臣在京中多年,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诸如此类的话。”宁怀瑾说:“说到底,安庆府虽然粮产和蔬果都不错,但到底不能围起成来自给自足,总要跟外界往来,不论是买粮卖粮还是商贸往来,终归要跟外头联系的——不光九江,连平江不也跟他有往来吗。”
“那少爷——”
“正是因为商贸往来再正常不过,他才不会严防死守地不许人查探。”宁怀瑾说:“跟九江府往来密切之事说正常也正常——因为安庆府毕竟要活着。但说奇怪,也不是完全没有疑点。”
“什么疑点。”卫霁问。
“安庆和九江之间路程不远,走水路一天就能到。但中间隔着一条长江,粮产作物都差不多,也就只有个茶叶能分个高低。”宁怀瑾说:“但茶可装不满好几大船,所以他们两处到底有什么东西是值得这样换来换去的。”
卫霁听来听去,总觉得他虽然说着宁宗泽无辜,但话头里却好像是没把他摘出去一样。
“有可能是粮食呢。”卫霁猜测道:“江大人说,粮价年年压低,那长乐王只要将粮卖出去,不就能在农户和商户身上赚两份钱了吗。”
这么说也有道理,宁怀瑾想,这确实是个赚钱的好法子,粮价虽然高不到哪里去,但架不住安庆也算是个产粮的好地儿,一年到头种出来的粮食,也够宁铮赚一大笔了。
但宁怀瑾还是觉得似乎不够,宁铮和阮茵都动了往宁衍身边插手的心思,便不会满足于一点银两。
钱确实是好东西,上到皇室宗亲,下到贫民百姓,哪有一个不为了真金白银忙活。
但宁铮却绝不会满足于此。
宁怀瑾方才有一句话没告诉卫霁,永安王确实没有必要跟宁铮这样一个早早与大位无缘的王爷扯在一起,但那有一个例外——就是宁衍要在这个位子上坐得稳当,坐得让人毫无可乘之机才行。
十年过去,京中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可格局却没怎么变。若是没了宁衍,宁铮单凭着阮茵,依旧还是皇位的最大竞争者。
大争争天下,小谋谋江山,想要谋朝篡位,有的是不费一兵一卒的手段。
蒋璇就是个例子。
落云宫内,蒋璇已经提早带上了面纱。她近来自觉得很,总是不必宁衍吩咐,就先按照他的喜好打理自己,时不时泄露出点“委曲求全”的意思来,看起来倒很能博人怜惜。
宁衍今日从进门起就一言不发,瞧见出来迎接的蒋璇时,肉眼可见地愣了片刻,直到蒋璇出声唤他,宁衍才回过神来。
他目光复杂地看了蒋璇一会儿,蒋璇掩在袖中的手指根根缩紧,攥着手中的帕子,心跳得很快。
她大约已经猜到了,身上这件颜色鲜亮的衣服想必也是跟他“心上人”当年的有关的。但蒋璇之前一直以沉闷的稳重颜色示人,宁衍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她这样生硬的转换。
——他会不会发怒,蒋璇不可避免地紧张起来。
但或许是阮茵实在很了解宁衍,也或许是那位“心上人”对他真的很重要,总之宁衍只是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便从她的身边擦肩而过,先一步进了殿。
蒋璇不由得长松一口气,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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