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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内城——实在是宁衍先前不近女色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以至于人人都对这位拔得头彩的“蒋昭仪”心生敬佩。
毕竟蒋璇成功入住落云宫,还获得了名分,这就说明宁衍虽然态度鲜明,但后宫并不是铁桶一块,只要有心,总能吹着这股枕头风。
先前动过心思的又开始蠢蠢欲动,没动过心思的也开始掂量。这一夜除了宁衍之外,没睡好的人竟然不计其数。
但是热闹要看,早朝也还是要照常上。
只是后宫收了新人这事儿大概太过于让人兴奋,群臣连上朝的时间都比平日里早了一刻钟。
天色微亮,殿门未开,群臣们便三三两两地站在门口说话。
站在前头的几个重臣各自为政,又在主殿内侍的眼皮子底下,于是并不往一起瞎凑。而后排的官员便没那么顾忌,说话间也随意得很。间或有几个人提起舒清辉,也都是一脸敬佩。
“要么怎么说,人家能身居高位呢。”干瘦的男人双手揣在袍袖里,感慨道:“揣摩圣意就是有一手。”
“舒老爷子不在,舒家就只剩下揣摩圣意媚上一条路走了。”他旁边的年轻男人并不是舒家门生,闻言冷笑一声,嘲讽道:“眼见着自己家女儿做皇后不成,便紧忙送上另一个,知道的这是准皇后母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替陛下搜罗后宫的——堂堂一个御史中丞,做着选侍官的活儿。”
“哎,话不能这么说。”他身边的人连忙扯了扯他的袖子,打着圆场道:“后宫之事,事关陛下后嗣,也是千秋万代的大事儿——舒大人和咱们这都是为陛下分忧。”
大庭广众之下,那年轻人也知道说多错多,便梗了梗脖子,顺着这个台阶下来了。
但讨论舒清辉的却不止他们几个人——虽说蒋璇入宫是太后搭的梯子,但落在外头眼中,这女人到底是谁家的人,送进去谁家得利,那是不必多说的。
毕竟太后娘娘她老人家虽然现如今母家势微,但背靠宗亲,实在不需要用这种办法去讨好儿子。
后面为了这个话题争论不休的大多都是没资格参加宫宴的人,广场前排好的队列中间仿若有一道分水岭,后头聊得热热闹闹,前后倒是鸦雀无声,一个个站得笔直。
身处于话题中心的舒清辉今日安静得过分了,他沉默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微微垂着眼,盯着面前的青砖缝隙,对身后的动静视若不见,仿佛议论的不是他一般。
他昨晚便是这副死气沉沉的德行,无论是蒋璇登场还是被宁衍带走,他都这样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像个木头桩子。
江晓寒侧过头瞧了他几眼,笑了笑,意味不明地开口搭话道:“恭喜舒大人啊。”
舒清辉终于从那种神游的状态里缓慢的回过了神,他抬头瞧向江晓寒,缓缓点了点头:“倒也没什么恭喜的,为陛下分忧,是臣子的职责。”
——死猪不怕开水烫,一旁的谢珏想。
他的人天不亮便往西北方向去了,凭着谢家的面子和那边西北联防的手段,不出半个月,那头就应有消息传回来了。
何苦要晚节不保,谢将军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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