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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宁衍想,喝酒的明明是皇叔,怎么醉的反倒像是我。

他这样想着,动作却未停,端正地磕了头,然后站起身来,从香案一角抽了一炷香出来,在烛台上点燃了。

宁衍在供桌前站定,微微颔首躬身,拜了三拜,将香交到了何文庭手中,插入了香炉中。

三清殿内灯火通明,神像金身威严,端坐在高台上,宁衍抬起头望过去时,忽而有种被看穿的错觉。

但年少的帝王只是站在原地,不偏不倚地跟最当中那座神像对视了片刻,眼底心里都是一片清明澄澈。

三年过去,他已经不会再为自己的心思感到羞愧了。

——无论是面对神明,还是面对母亲。

宁衍坦坦荡荡地站了一会儿,才轻巧地别开目光,将身上的大氅拢紧了。

何文庭将香续上,又将宁衍亲手点亮的长明灯珍而重之地捧起来,放在了淑妃的牌位旁边。烛火微微跳动着,将排位上淑妃的名号映照得通红。

宁衍看了几眼,才一言不发地转过身,顺着来时的路走了。

折腾了这一遭,宁衍回到紫宸殿时,已经临近丑时了。

外头下了一整天的大雪终于停了下来,殿外守夜的小内侍们怕雪隔了夜除不干净,只能从好不容易焐暖的被褥堆里爬出来,缩手缩脚地去拿扫帚。

宁衍坐在床沿上,都能隐约听见外头沙沙的扫雪声。

何文庭半跪在他脚下,替他脱下了鞋袜。

宁衍今日从三清殿回来时,不知为何不想坐轿,硬生生从外头走回了紫宸殿,何文庭怕他受寒腿疼,于是又拧了张热腾腾的毛巾,替他按揉小腿。

宁衍手里捧着碗姜汤,正用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和着,一炷香时间过去,一口都没往嘴里送。

何文庭何等了解他,一见他这表情,就知道他压根不想喝这又辣又苦的东西。

“陛下。”何文庭试探性地说:“膳房那边说往里放了红糖,不辣的。”

他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宁衍更不想喝了,把干脆把碗往旁边一放,说:“算了,朕也没冻着,你拿去喝吧。”

何文庭本来还想劝两句,一听后半截,到嘴边的话就咽了下去。

主上任性和主上赏赐是两回事,前者能规劝,后者要是退却,就变成了奴才不识抬举。何文庭叹了口气,谢了恩,伸手将那碗端走,照宁衍说的自己喝了。

屋角的更漏又往下降了一格,宁衍接过何文庭送来的清茶,随意问道:“玲珑今日没回来吧。”

“没有,紫宸殿这边一直看着呢。”何文庭说:“陛下赏赐她去内司帮忙,是她的服气。”

宁衍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就着茶盏漱了漱口,擦过手上床了。

何文庭上前替他放下帷帐,看起来有些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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