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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生辰上天自有定数,错办宴席说小了是误查,说大了便有混淆命数之过,总归有些忌讳。

因着这个,年年国师府都要替宁衍开坛上表,除祟安身不说,也借此以告上天缘由。

前几年,景湛还未完全学成时,这些事大多都是颜清关起门来做,他只要打个下手就行。然而今年颜清铁了心要放他历练,一个月前便跟着江晓寒回了昆仑,只把他一人扔在京城对付这些活儿。

景湛头一年自己上手,哪怕先前看过千百遍,也难免有些生疏。

直到冬月二十三,景湛才把这些琐碎的时辰日子做好,叫人送去给了礼部。

礼部那边等他的时辰等得望穿秋水,拿到书简时也不敢说再商议之类的话,忙着就回去看着单子上的忌讳安排了。

景湛好容易能歇口气,干脆把国师府的大门一关,等着二十六那日晨起替宁衍开坛上表。在那之前闭门谢客,只想安安心心待在屋里躲清闲。

世人对“国师”这种名头或许都有点什么误解,当年先帝下旨修建国师府时,不知听了哪个傻子的提议,国师府修得虽然精致典雅,但他的寝殿外形修得实在像座又矮又胖的塔,细数数,足有五层楼高。

要不是在这宫城内任何建筑不得高于帝王寝殿,景湛都怀疑这玩意得生生修上七层去。

所以景湛不太爱大白天待在屋里,按他的话说,“我又不是条白蛇,没得用座塔来镇我”。是以他大多数时候不是待在书房,就是待在花园的暖阁里赏景喝茶。景湛怕冷,国师府的院子里每隔几步便架着炭盆,长久一来,催得院中的花都是常开不败的。

国师府不会常年焚香,只是偶尔景湛兴致好,或者遇到大事需要提前斋戒沐浴时才会如此,所以花香也比其他地方纯粹些。

这一个月来难得有这样清闲的时候,景湛懒洋洋地伏在暖阁的桌上画符练手,左右两侧的窗皆大开着,但因为炭盆数量多的缘故,倒也不嫌冷。

符纸图样繁复多变,须得多画才能不生疏,景湛为人勤勉,哪怕颜清不在跟前也从来不落下。

年轻的仆从安静地站在他身边替他磨墨,时不时往磨盘里添一勺水。这仆从是当初景湛从江府带来的,为人不算特别机灵,但胜在忠实本分。

景湛画符的姿势很好看,因为画得多了的缘故,所以下笔行云流水,很少会有停顿。复杂的符画压缩在三指宽的黄纸上也不显得逼仄,看着端端正正的,甚是潇洒。

他今日兴致不错,练过了平安符后,又顺手画了两张姻缘符,准备闲来无事时拿去逗逗宁衍。

景湛这样想着手下动作未停,又从旁边抽了张新的黄纸。只是他刚刚落笔,一团雪白的什么忽而从窗外蹦了进来,速度飞快地窜过半个暖阁,跳到了景湛腿上。

景湛被撞得笔锋一顿,手下的墨迹也歪了些许。

画符讲究一气呵成,若是中间笔锋断了,那这张符便不能用了,景湛抬头看了看时辰,干脆放下了笔。

“毛团。”景湛伸手将膝上那只毛绒绒的雪团子捞起来举到面前,吓唬道:“看,这可都怪你。”

被他唤做毛团的小绒球在他手里扭了扭,露出两只湿漉漉的小眼睛,讨好似地舔了舔他的手。

这小狐狸崽子还是宁衍秋猎时候从猎场逮的,当时这小东西身边没有母亲,宁衍有心放走又怕他活不了,于是想了想,干脆带回了宫城,后来见景湛喜欢,便送给他养了。

景湛从随身的布袋里拿出一小块软糕喂给毛团,又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示意身边的下人来将他的笔墨纸砚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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