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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候着时辰的臣子们身着官袍,垂手低眉分立两旁,缓慢整齐的行至殿中,掸袖下跪。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声音振聋发聩,景湛忽而转过身看向群臣的方向,他的身影沐浴在阳光雪影之下,从阴影中露出的半张脸肤白细腻,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还带着笑意。大氅上的银色仙鹤被阳光一晃栩栩如生,似是随时要展翅而飞。

“平身。”宁衍笑着说:“也给国师看座。”

为首的御史中丞舒清辉见景湛在此,不由得愣了片刻,随即飞速地抬起头看了眼龙座上的宁衍。

景湛虽说占了个国师的名头,但约莫这些“世外高人”都有点脾气,很少以同僚的身份与他们相处,甚少与他们来往不说,十年来上朝的次数也屈指可数,说是孤臣也不为过。

宁衍一抬眼,发现不光是舒清辉,更是有几位大人的眼神止不住的在他跟景湛之间游移着,似乎都有些惊疑不定。

“殿中硬冷,国师的手炉该是冷了。”宁衍身边那身着绣纹宦服的男子走上来,笑着冲景湛弯了弯腰,向身后一挥手,有宫人弯着腰端着只檀木托盘走上前来,上搁着一只小巧的金丝手炉:“陛下知您喜用银丝碳,早就烧着了,这会儿正是暖和的时候。”

“有劳。”景湛低声道,他拢了拢披风,坐在了宫人搬上来的扶手椅中,然后抖了抖他宽大的袍袖,从里抽出了什么两本奏折。

景湛这两本东西可比宁衍手里那张纸精致多了,绸布扎封,绢布覆面,粘的整整齐齐。

身后有宫人替景湛端来茶几,一盏清茶两盘小点搁在上头,正放在他的手边。景湛略微挽了挽袖,才拾起一本来,慢悠悠的抽开上面绸布扎好的结。

“当着各位大人的面,臣来跟陛下点个盘,看看究竟是臣输得心服口服,还是陛下输得心服口服。”

正文 敲打

高台金座下的君臣二人旁若无人地在那你来我往,愣是没把这满殿的群臣放在眼里。

舒清辉拢在袖口里的手紧了紧,心里百转千回地绕过去千百种念头,一时也摸不准这位少年天子今天拽着国师来这么一出是为什么。

要说是什么“打赌”之流,舒清辉用膝盖想都不相信。做臣子的,要是看不清陛下现在是高兴还是不悦,早不能站在这殿中了。

他努力地在心里琢磨了片刻,发现最近边关安宁,朝中安稳,言官武将也没什么互看不顺眼的事儿,京中也没出什么大乱子,一个月之后就是宁衍的万寿节,怎么想怎么都是一副海清河晏天下太平的样儿。舒清辉千想万想没想明白,到底是哪出了篓子,让这位陛下不高兴了。

舒清辉心里一边盘算着,一边下意识侧过头,看向身边的大理寺卿邢朔,想从身边的同僚身上找点安慰。

可惜他那位同僚是个老实性子,目不斜视地眼观鼻鼻观心,站得如同老僧入定,连半丝儿眼神也不往国师身上飘。

只是舒清辉不知道,他这位看似八风不动的同僚也在心里打鼓。

跟舒清辉这种新臣不同,邢朔为官的日子可不短,当年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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