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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一步一步,大刀阔斧地劈开混沌局面,企图用力翻开每个人隐藏的牌面。有时候潘宥诚觉得他像是疯狂的赌徒,在清醒与癫狂中不停撕扯自身。清醒时孤注一掷,刀尖对准别人,癫狂时刀尖对准自己,却仍想拼命保护什么。

潘宥诚以前同情周峻纬,但是想了想,他还是比较同情他自己。因为周峻纬的存在至少还是为了未来,而自己的存在,从来都是向死而生。何炅说,你是死棋,你活着价值不大,你只有死了,才是最有价值的。潘宥诚当时才刚成年,却没有因为这句看似荒唐的话生气。他微微一笑,说,你的职业,就是劝别人去死吗?

面对死亡的这份心思,是需要做准备的,为此,潘宥诚花了五年。在这五年中,他逐渐从“我凭什么要去死”,转而在想,“他们究竟值不值得我献身”。而经历过太多,最后,他自嘲地笑笑,觉得何炅真是个天才,他居然真的能,说服自己为这样一群人去死。

为什么?是因为在古堡逃生后齐思钧趴在奄奄一息的蒲熠星身边的崩溃哭泣,还是周峻纬在接过唐九洲手里的烤串时一刹那的童真?是因为郭文韬和蒲熠星让人羡慕的默契,还是因为唐九洲每次都和自己有共同笑点的欢喜?

他们都是很厉害很厉害的人,潘宥诚得意地自我安慰,我保护厉害的人,我也可厉害了。

他知道的东西太多,这个棋局上不管哪一方,都没有想让他活。何炅说,你是最重要的钥匙,你是打开一切的钥匙,你一旦动了,所有机关就启动了。潘宥诚问,万一打开的是潘多拉魔盒呢?那就打开,何炅的目光坚定又温柔,是人是鬼,一验便知。

我还是想不通,你总是让我去死,一点都没有负罪感吗?当时潘宥诚喝了口咖啡,他不解。不,我的孩子,我当然有。如果可以,我甚至愿意代替你走上这个位置。但是我不行,这个位置,只有你可以,只有你。何炅说,所以我给你了五年的时间考虑,我相信用五年的暗中观察,你已经明白了你将来要为怎么样一群人献身。

我不会同意的。潘宥诚这样说着,然后在五年后站在了蒲熠星的面前。

“队长好啊,我是潘宥诚。”大眼睛又亮又甜。

七年前的时候何炅说,你知道为什么每一只枯叶蝶都是死棋吗?因为当你的队友发现他们面对的是什么的时候,他们也会怀疑你,你很可能就会被误杀掉。而五年前,何炅却突然改变了说法。他说,蝶不能现身,但你可能要用自己的献身,让他们发现什么。

潘宥诚问,我必死无疑?何炅沉重地点头说,这是最好的办法,是牺牲最少的办法。他从来不避讳和自己谈论生死,在何炅眼里,包括他自己在内,都只为了大局服务的,他心疼每一个孩子,可百般取舍,他还是会让他们发挥价值。

潘宥诚说,好。他想,其实我也不仅仅是为了这几个人。如果我能做得很好,我能救的,是更多无辜的人。这是我同意的原因,我认同我的价值,——我也认同,他们,确实值得我牺牲。当然也包括那个可怜的小鬼。最近他似乎也因为什么事情,发现了自己是蝴蝶,从而在他那藏不住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一丝警惕。

而在不久之后,那辆直奔定时炸弹的汽车上,邵明明满脸是血地告诉了潘宥诚,这究竟是为什么。他靠在玻璃已经碎裂的车窗上,仿佛已经不会痛了,轻轻地说,你上次给我们送西饼的那家饼店,从来不会卖蝴蝶形状的西饼。

“那不可能是店里卖的,应该是你自己做的吧,”邵明明用力用衣袖擦了擦额角的血,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很好吃,潘潘,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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