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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新元没有否认,过了一会儿,低声说:“他没有我照样能进来。他后来考上千大的研究生和博士,在我爸手下进修是凭他自己的本事。我算什么?”
厉明洲察觉出他话里话外的失落,长叹一口气:“我们都知道,你一直真心把他当朋友,否则也不会向舅舅妥协。唉,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对不起你的付出。”
被厉明洲这样劝慰,宋新元如鲠在喉,不知该如何接话。厉明洲至今不理解他为何对冯灯好,又为何意难平。到头来,他喜欢冯灯这件事,只有他和冯灯知道。这本是一个浪漫的秘密,却成了一场空欢喜。
“算了,吃一堑,长一智,你进了娱乐圈,更应该谨慎交友。”厉明洲见他不啃声,忍不住多说几句。
宋新元笑了:“哥,你仔细瞧瞧我这张脸,我早就不是小孩儿了。”
其实,他的脸庞依然圆柔,眉眼明净,看着就年轻,只是眼角多了几缕执着的怨气。他心里才累积多少恨、多少愁,便自认为历尽沧桑。这种自我认定是有些可怜的,厉明洲不想告诉他,怕伤了他的自尊心。
厉明洲抿抿嘴,适度地调侃:“谁以前离家出走,跑我家蹭吃蹭喝的?你叛逆期闹着跟舅舅断绝父子关系,让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舅舅,后来居然帮舅舅打官司。你还是心软……”
宋新元反唇相讥:“那是因为血缘断不了,要是能割舍,你不至于今年才把冯星河领回家。”
厉明洲眼见话题扯到自己,只能闭嘴认输。他暗中唏嘘,如果舅舅没有逼宋新元读千阳大学,宋新元就不会遇见冯灯,或许就没有那些糟心事了。
手术室内,气氛紧张。
冯灯切除患者的胃部肿瘤后,用尼龙线将伤口缝合,动作迅速,走线整齐。
“perfect!”韩乐失声赞叹,崇拜地望着冯灯。
随后,坐在监护器前的徐永安报告数据:“生命体征高血压105,低血压60,已稳定。”
“好。”冯灯使用吻合器将秦展鸿的腹部恢复原状,把手放在秦展鸿的左胸膛处,感应到平缓有力的心跳才舒展眉头。
他结束这台手术时已经凌晨三点。他脱下隔离服,走出手术室,对上秦太太担忧的眼神,回道:“手术很顺利。”
“冯医生,辛苦了,谢谢您。”秦太太郑重地弯腰,为他们夫妻之前的言行感到愧疚。
韩乐随后出来,伸伸懒腰:“早就说过了,不用担心。我们冯教授最厉害了,做手术零失败,在我们科室无人能敌。”
沈灵溪端着弯盘,叮嘱秦太太:“等秦先生转移到普通病房,您可以进去看望他。记得谨遵医嘱,按时吃药,注意饮食健康,少吸烟酗酒,别熬夜,防止复发。”
秦太太连声承诺:“好的好的,再也不准他喝了,差点喝出人命!”
宋新元斜眼瞅见冯灯的胸牌,一丝冷笑挂在唇边。“千阳大学附属医院外科副主任医师”这个牌子曾经属于他爸宋砚青,如今缀在了冯灯的白大褂上。直到现在,他都感觉不可思议,他爸那么谨慎一个人,竟被最欣赏的学生毁了远大前程。
此时,冯副主任从宋新元和厉明洲旁边走了过去。他又戴上了那副黑框眼镜,身材修长而挺拔,犹如一棵雪松,伏着一如既往的淡漠和从容。
厉明洲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他做人不行,做医生不错,他昨天不来就好了。”
宋新元说:“秦哥病发跟他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害的。”
“我是担心你,你不太对劲,”厉明洲扭过头来,神色复杂道,“今天总是维护他,你不会忘了……”
宋新元愣了愣,失笑道:“怎么可能忘,我爸还没出狱呢。我承认他技术好而已,遇到这种情况,他比我们都有用。你怪他不如怪我,我不来,就没这茬儿事。哥,冯星河要是听见你刚才那样说,准不高兴。”
“宋新元,你气什么?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还有,星河怎么说也是你大学老师,你为啥总排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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