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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季祯在匆忙间重新塞进胸前的铃铛似乎在印证季深的说法,凭空响个不停,周围的树木被突如其来的疾风吹动,经历了一冬后所剩无多,以及新长出来的那些稚嫩叶片,在这样的风下显得脆弱无依,摇摇将坠。
季祯很难说服季深,只在这个当口回头不安地看了江熠一眼。
他担心家人被伤害,担心无辜的人被牵连。
季深见季祯不言语,更加劝他,“他入魔皆有因果,与你有什么关系?你被他掳走也是受害,谁能追究?大哥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但你总归不过这么点年岁,即便不能事事办得周全,又谁能多说你什么?”
季深的话音落下时,季祯的目光还在看江熠。
江熠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并没有和季祯对视。他略垂着眼帘,远看上去像是闭着眼睛。眉目之间的冷清与内敛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座瓷制的偶像般无动于衷。江熠的背后各种人各种神情与态度,唯一相同的就是对江熠敬而远之的表现。
季祯不知怎么回答季深,也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心里的难受感觉。
他的家人都在关心自己,季祯知道这一点。他大哥的意思也很明白,家里不会愿意他和江熠离开,即便是季祯自认为有错,家人也不会责备他。
换句话说,季祯总是有退路的。他的胆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想什么做什么,都是家里人惯出来的。
江熠大不相同,这一点从季祯第一次遇见江熠时他就知道。江熠的一板一眼,他的循规蹈矩,他的不出一错,是因为他“天资绝佳”。然而到头来,江熠的这份天资绝佳,都是被生父设计杀母后残忍地塑造出来的。
江熠从来没有退路,他只有一步跨入魔道才是完全打破曾经的躯壳。
现在所有人都在恐惧江熠,只有季祯感觉江熠是孤零零。
“可我不想他死。”季祯的声音几乎被压在了嗓子底,勉强才能听清,说话间隐约透着点鼻音。
然而季深大约是并不这样想的,他看了江熠一眼,深知这个时间和场合都不是什么说话的好时候,因此深深看着季祯说,“我给你半日再想想,若论及生死,孰轻孰重。”
他不仅松开了原本握着季祯的手,还重重推了季祯一下,使得季祯半步踉跄,仓皇退了两步。
季祯明白季深说的轻重,心中更是如同被敲响一记警钟。
江熠活着,那就是一个视凡人性命如无物的魔头活着。江熠不死,死的就可能会是许多人。
其他人在季深的示意下纷纷离开了季祯的院落。
季祯走到江熠面前,无言地将自己的脑门磕在江熠的肩头,沉沉闷闷地说:“你身上好凉。”
没有什么比江熠身上的冰凉触感更能提醒季祯,此时的江熠并非完全是彼时的那个江熠了。
江熠没有动,只是由季祯靠着,如同一块无法揣测的石头。
季祯用掌心感受江熠指尖的温度,又问他:“会一直这么冷吗,一直都不会热吗?”
这时候江熠的指尖才在季祯的掌心勾了勾,凉丝丝的一道触感。
江熠说:“我不知道。”
他并没能给季祯答案。
季祯心中茫茫然,他抬起头看江熠,对上江熠漠然的目光后又迅速低下头来,再次把脑门磕在江熠的胸前,带着些埋怨,“太冷了,冻得我想哭了。”
他的话音刚落,眼泪就从眼眶里滚了出来,无声地落在了江熠的衣袍上。只是这些泪水在江熠和季祯看不见的地方,并没有完全隐没行迹,而是如同火焰一般燃起微光后才慢慢消失痕迹。
季祯把江熠带进门板都飞散的房间里,他环顾一圈,张嘴本来想要喊丫头来,但开口又有顾忌。想到前面那些丫头看见江熠的时候抖若筛糠的双腿,又生生忍住了。
季祯把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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