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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应付,同时也让季祯觉着这云顶峰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往后他和江熠的婚约究竟要不要作数,季祯这心里还真是没底。

若是江熠来当赘婿勉强还可考虑。

回程路上季祯满脑袋想的都是不着边际的东西,想来想去又落回实处,心里说不出的有些担忧。

江熠偶尔周身冒出的陌生感觉,季祯实在不懂那是什么。联想到江熠的身世还没解密,他总有一探究竟的欲望。

季祯问过江熠几次,江熠都说忘了或者不清楚,季祯觉得没趣。

他垂目想着,足尖踢到路上的一小块石头,将那石头踢的滚出去好几圈。

季祯偏头去看身旁走的江熠,自己的目光若有所思又收回来,一收回来刚好看见那小石头停下滚动的动作,他便又踢一脚,再看看江熠。如此重复两三次,江熠便主动握住了季祯的手,“怎么了?”

季祯心想我就算说出来你也给不了我答案,你身上是不是有魔气?那小铃铛怎么因为你响了?还有你的身世到底怎么回事?他觉得自己问了也是白问。

季祯的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问江熠没用,他换个人问问是不是有用些?至于换个人是谁,那就不如直奔主题,直接去问江恪。

这个念头一出来,很快就在季祯心里定下。找个江熠不晓得的机会去问问江恪,也许不少问题就豁然开朗了。就算江恪不愿意讲,反正问一问又不吃亏。

主意一定,季祯的心思就没那么飘忽了。余光看见自己和江熠握在一起的手,江熠的指尖修长好看,单是一双手也让人的心在瞬息之间多跳几下。

季祯的想法兜兜转转,从江熠的指尖想到那一日在浴桶之中自己尽兴看见的诸多光景。再想到自己本来就想要占了江熠便宜,心就活泛起来。

顺着刚才江熠问自己的问题,季祯说:“如今咱们是不是极其要好?”

江熠虽不知他这问题问得何意,又猜想季祯这小滑头问这样的问题别有用心,可嘴上还是回答:“是。”

季祯往他身边靠了靠,总归还记得要避开点仆从再说:“那我问你,咱们什么时候一起睡觉?”

江熠还是没防备季祯这样直接说这话,“你怎么,”

他道:“不能说这样的话。”

季祯说:“我还当你有趣了些,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你还是不愿意?”他盯着江熠垂下的眸子,抬手指示下人都走远些,自己把江熠再拉到墙角。

下人一走远,灯火也远了,今晚的月亮又不明亮,两人在墙边一点不显眼,被黑暗很好的笼罩进去。

江熠的后背靠到冰凉的墙面,他的指尖碰到墙上的湿润的苔藓,触感腻滑古怪,就好像过分湿润的下雨天。墙体一瞬间好像有了自己的引力般,急急裹着江熠,让他原本清晰的思绪被劈成互不相干的两部分,一部分直面季祯,一部分坠落进似乎陈旧的回忆里。

江熠不喜欢下雨,很小就不喜欢。下雨天里母亲出门做工或者务农的困难会加倍,年幼的他独自在家不仅要担心母亲,还惧怕雷声隆隆,时常被吓得哭泣。

但要说江熠最不喜欢雨天的缘由,是因为他母亲就死在一个大雨天气。

他母亲的血也是冰冷腻滑的,被雨水冲淡以后与墙角的苔藓混在一起,让苔藓都泛了腥味。

那双充满死气的眼睛仿佛因为极度的惊讶而睁得很大,从记忆中凝视着此刻的江熠。

但江熠还有一半的神思在季祯这边,因而回道:“我不是不愿意,只是我们还没有成婚。”

“不是不愿意,那就是愿意了,”季祯拉住江熠的手,让那原本好像被墙上苔藓牢牢吸住的掌心回到自己手里。

江熠的回忆一下散开了,目光落回季祯脸上。

那种被冰冷回忆凝视的感觉消失,即便知道自己仍旧会被未曾解开的回忆谜团所困,知道也许真相不堪,但被季祯握住的手又给了江熠温暖的力量,就好像只要把握住季祯,所有的沮丧与不安就会消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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