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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早已经不是六年前满心情爱的柔弱女子,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白府能在九千岁和八皇子两座大山的重压下,存活下来甚至蒸蒸日上,谁不知道白家长女白楚溪居功至伟。
被磨难淬炼得刚毅满腹筹谋,白楚溪的变化不可说不大。
大婚当日,阿黎远远见过她一面,白楚溪身上穿着雍容华贵的凤袍,头戴凤冠,艳冠群芳,凤眸湛然,精睿从容,找不到从前半点天真烂漫的影子。
对白楚溪来说,这些年与八皇子过从甚密,楚王要翦除余孽,白府无论如何也逃不开干系,她与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早过了初识情爱的年纪,保全家族才能谋算其他。
她与皇帝纯属各取所需罢了,她需要一个高贵的身份,而皇帝需要一段婚姻。
按照惯例,皇帝大婚后就可以亲政,这桩婚事毫无意外的触怒了楚王,不出所料,楚王加快了脚步。
夜色晦暗,月光暗淡。
宫中人影寥寥,杜鹃鸟啼叫,安静得不同寻常。
处处透着诡异,皇帝寝宫,宫门外重兵把守,严阵以待,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殿内,皇帝歪坐在座椅上,脸色苍白,神情颓然,白楚溪站在不远处,宫装华贵,妆容精致,虽然竭力保持镇定,藏在袖子下的手却微微发抖。
楚王一身戎装站在两人对面,神情冷峻:“十六皇弟,再拖下去天可就亮了。”
皇帝握着的笔的手不住发抖,听见楚王的话,把笔一丢,墨汁把空白的诏书染的一塌糊涂,他心一横:“朕不写。”
楚王下颌紧绷,眼神冷酷,平静地陈述事实:“这禅位诏书你不写,皇位也是本王的。 ”
白楚溪看着面前站着的楚王,眼神恍惚,她曾经与对方有过婚约,现在却找不到一丝一毫熟悉的影子,时隔多年再见,年少的悸动和仰慕早已随着时间逝去,她甚至记不清两人初见时的情景,而另一个人的身影却在脑中逐渐清晰起来,不经意间,已经刻骨难忘。
原来六年光阴匆匆,变得不只是楚王,还有她。
皇帝铁了心:“你不能逼朕,只要朕一天坐在龙椅上。”
楚王有些不耐烦,扬了扬下颌,属下心领神会,走上前压制住皇帝,强迫他拿起笔写下禅位诏书。
“住手!”
楚王看向来人,瞳孔紧缩:“你怎么来了?”
来人乌发白肤,面容冷淡,宛如终年萦绕雪山的薄雾,阿黎道:“强取豪夺,终非正道。”
皇帝见了阿黎,神色大喜,眼中满是希冀:“阿黎你来了?”
楚王见到皇帝表情变化,神色阴沉不悦:“你身上旧账未清,也想替他求情么?”阿黎身为九千岁的心腹,早已是许多人的眼中钉,朝中不少大臣上疏奏请把阿黎下狱定罪,都被楚王压了下去。
然而有些事情,越是压制,反弹越是严重。
阿黎不卑不亢:“我是来说服皇上的。”
皇帝的表情倏然暗淡下去,转而怒道:“朕知道你自始至终维护的都是他!我不过是你手上的一件工具!”
阿黎将摔在地上的毛笔拾起,转身道:“请楚王殿下回避,臣会说服皇上写下诏书。”
楚王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似乎想看出什么,最后索性甩袖离去:“随你。”
楚王的人窸窸窣窣退出大殿,白楚溪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阿黎把笔递给皇帝,不语,皇帝眼珠通红布满血丝,胸口剧烈起伏,啪地一声把笔用力打掉,阿黎抿唇不语,沉默的捡起笔,再次递到皇帝面前,他的沉默激怒了年轻的帝王,皇帝毫不留情地再次将笔甩开。
阿黎再次拾起,被打开,如此反复,皇帝不知是累了,还是泄气了,终于颓然的接过笔,明明正风华正茂,却像被抽去了全身骨头与傲气,颤抖着手写下禅位诏书。
阿黎合上诏书,态度恭敬,转身向殿外走去,皇帝蓦然出声:“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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