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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仍在流淌,源源不断的从伤口处涌出来。安兮臣听见自己的抽气声,他捂着腰腹的伤口,血仍旧从指缝间向外涌。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曲岐相……
光是念这三字都觉得恶心反胃。
身下的地板已然是血流成河。安兮臣痛的几度要失去意识昏睡过去,但每当要昏过去的当口,神识又会被硬生生拉回来,好好感受每寸血液离去的痛楚。
浑身上下几乎都用不上力气,手是颤抖的。他硬撑着,咬着发白的唇,撑着身子,费力的把自己翻了个身,好不让腹部的伤口一直被压着。
安兮臣仰面朝上,伸出捂着腹部的手来,果然是满手鲜血。
他感觉过了很久,又好像没那么久。在血海里沉沉浮浮的时候,他对时间的概念总是很模糊。
头骨始终没安静下来过,在耳边笑着骂着,聒噪得很。
“你还是很精神嘛!”它突然尖声叫喊,“既然很精神,那就要活动一下呀!”
安兮臣不吱声,他知道曲岐相要做什么。
他抖了抖嘴角,费力扯出一个冷笑。
“曲岐相。”他沙哑着声音,即使平躺在地上,也下意识扬起了些下巴。
安兮臣咬着牙,几乎是从牙根里碾出了一句话。
“他活不了的。”
“……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那头骨听他说完顿了顿,好一阵死寂。
随后,一阵尖利到破了音的笑声打破了长久的死寂,声音巨大,震得他头皮发麻。身上滚滚暗雷忽然电闪雷鸣,转瞬间布满了整个房间。
暗雷轰然落下。接二连三的从他身上涌出,又接二连三地落到了他身上。
安兮臣咬着牙,浑身疼得痉挛不断,疼得忍不了时才闷哼几声。他伸出手,想抓住些什么,却抓了个空。
什么都没有,没有人救他。
…
马车颠簸了一路,除了晌午得了空钻出来透了口气,其余时间他们都在马车上。
夕阳西下时,众人从马车里出来,准备寻个地方睡觉。乔兮水欢欢喜喜,以为终于能得张床躺着了。
谁知这群人不约而同的去找了干草,随随便便地上一铺。甚至有的干草都懒得去找,直接在地上躺平了,道了句晚安,一侧身睡过去了。
乔兮水:“……不去寻个客栈?”
方兮鸣跳上了棵树,闻言回过头来,反问道:“你出钱?”
乔兮水:“……”
操。
他一回头,一共三辆马车。一辆里睡了曲岐相,另外两辆都睡满了姑娘。乔兮水再不要脸,也不能跟姑娘挤一辆马车睡。
乔兮水认命的叹口气,寻了棵树,靠着树坐下,准备今晚就这么睡了。
他眼睛还没来得及闭,忽然手腕一疼,那些困意瞬间烟消云散。眼前天旋地转,像被人高高扔起,又猛的坠到地上。
乔兮水踉跄两步后,无语了——哪有这么三天两头就见面的!安兮臣你有毛病吧!
这是个阴森的地方,整个房间都是昏暗的,主人连蜡烛都没点。且脚下黏糊糊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乔兮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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