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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拍拍他的头,“走了。”
小哑巴跟上去,没有回头看那个浑身是伤,还能疯狂的爬起来把钱拢到自己身下的人,他跟着少爷走出这间屋子,临上车之前还是没忍住想要再看一眼这个自己长大的地方,可少爷拢住了他的眼睛。
——不是说好出了这间屋子,不管什么,就都忘记?
日头西斜,破房子也渐渐起了袅袅炊烟,在外面疯了一整天的小孩子跑到胡同口,看见这两个穿着好衣服的人,尤其高的这个白袖口还沾着血,他莫名胆小起来,放缓了脚步贴着墙根走过去,而后溜进家门。
少爷不知道,刚刚能听见声音的小哑巴哪怕看不见,也能辨别出这是哪家的孩子的脚步声。
他忽而委屈起来,想起他这么大年纪时,被人欺负了不许哭,讨不到钱被打了不许哭,被拍花子的“爸爸”剥光了衣服按在桌子上也不许出声不许哭,没哑之前脏旧的破抹布塞到他嘴里苦又臭,味道历历在目令人作呕,哑了之后,夜里发着烧,感觉到自己的记忆一幕幕模糊的时候,又怕又冷,无人依靠……
少爷感觉到他掌心下小哑巴的睫毛颤抖了几下,突然哭了起来,和之前几次不一样,他好像只是纯粹的在伤心,在埋怨少爷为什么找到他找到的这样晚。少爷叹口气,就着这个背后抱的姿势把小哑巴的肩膀搂紧了,没有放下捂他眼睛的手。
一句话就让他放下是有点难,他再度回到这里,甚至无法对生活艰难的仇人产生十分的恨,但少爷喜欢他的这份柔软和宽容,这是他与众不同的特质。
毕竟小哑巴和他狠心的父亲不一样,能在月黑风高的夜晚狠心抛弃自己的孩子,而这位父亲此刻正端坐在他黑色汽车的后座,前往寻找他早在十几年前就舍弃了的幼子。
24.
“你说谁来了?”
少爷把小哑巴的外套脱下来递给管家娘,复又牵起小哑巴的手。
小哑巴的身体虚的养不好似的,每天呆在家里什么事也不做还好,出趟门或者心情震荡一下就冒着冷汗,手冰凉打颤,少爷拿自己的手捂着他的手,牵着他往家里走。
管家娘说有客人来,“市长,市长来了。”
少爷脚步一顿。
其实达官显贵人家和政圈人有往来是正常的,可少爷当初退婚闹得沸沸扬扬,实在拂了市长家的面子,市长官威正盛,不会抹下脸来主动上门。
那就是因为……
不,不会。
少爷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哑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想起那天仓皇离去的女老师,千金小姐最害怕的就是她爸爸把小哑巴认回去,她在少爷面前演那么出姐弟情深的戏码,无非是担心少爷真动了让小哑巴认祖归宗的心,扯了她的遮羞布。
少爷向小哑巴说:“有客人,我不能陪你,你回房间去,洗个澡,先休息。”
小哑巴也累的很,他一下午遇到的事太多,好像把半辈子的心情都用光了,从车上到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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