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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贵双眼喝得通红,整个人摇摇晃晃,指着母子俩恶狠狠地骂:“一个贱人生的怪物,老子就是要打死他!妈的,脸都被他丢尽了,因为这个怪物,老子天天被人嘲笑!嗝……老子不光要打死他,还要打死你这个不能生的贱人!”一边骂一边对于梦芝不停踢踹。
于梦芝紧紧把陈夕护在怀里,不让陈贵碰到陈夕一丁点,被陈贵踹得东倒西歪,浑身都疼,却只能死死咬着唇忍着不喊出声,把眼泪和血水往肚子里吞。
陈夕被紧紧捂在妈妈身前,又疼又怕,不知道为什么爸爸总是要打自己和妈妈,只会嚎啕大哭。于梦芝害怕陈夕的哭声再刺激到陈贵,只能把陈夕脑袋使劲压在胸口,小孩撕心裂肺地哭声被捂着变成了闷闷地哭泣。
“贱人!老子花了那么多钱买来他妈个不下蛋的贱货!他妈的一生还生个怪物!老子买你来干嘛,啊?!除了给老子丢人你们这两个贱人还会做什么!看我不打死你们!”
陈贵又骂又打地发泄了一会儿,被酒精麻痹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了,这才骂骂咧咧踹了最后一脚,摇晃着走进屋里一头倒在床上,不到两分钟就鼾声震天。
于梦芝等听见了陈贵的鼾声,才把陈夕从怀里放开,看看那哭花的小脸和受伤的手臂,难受得仿佛心尖被剜了一块肉,顾不得自己一身伤,只流着泪带陈夕去把脸擦干净,又给他胳膊擦了药,然后抱着吓到不停打哭嗝的陈夕小声安抚。
陈夕虽然非常害怕,但由于经常发生这种事,已经慢慢习惯,很快就停止了哭泣,用小手去擦妈妈的眼泪,小声说:“妈妈,泪泪,不哭。”
于梦芝捏着那小手亲了亲,忍着眼泪笑了笑,说:“不哭,妈妈不哭,宝宝不怕,乖。”陈夕乖乖地点点头,小声附和“不怕”,双眼懵懂地看着妈妈散乱的头发和红肿的眼睛,发现妈妈的肩膀和胳膊上有泥印,于是伸出小手去擦泥印。
于梦芝跟着陈夕的小手轻轻拍了拍衣服,把陈夕放在凳子上坐着,再把刚刚拿出来一直捏在手中的糖剥开包装纸喂给陈夕,叮嘱道:“宝宝乖乖坐在这里,不要说话,安安静静地让爸爸好好睡觉,妈妈去洗澡澡,好吗?”陈夕吮吸着嘴里的糖,刚才受到的惊吓已经快忘得差不多了,闻言用两只小手捂住嘴巴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听话的。于梦芝看着儿子清澈的双眸,心里一酸差点又要掉泪,只摸了摸陈夕的脑袋,这才轻手轻脚地去屋里拿上换洗衣服和药,去厕所小心脱下衣服,用毛巾擦了身子,反手给自己抹了点药。
第2章
于梦芝是被父母卖出去的。她家里有两个弟弟,父母十分重男轻女,只让她读了个小学,她从小的任务就是照顾两个弟弟,洗衣做饭砍柴喂猪都是她的活儿,等她长到16岁的时候,父母已经开始寻找人家想把她嫁出去了,但村里的人都很穷,于梦芝父母没找到合适的人家。
于梦芝17岁的时候,村里一个几年前去大城市打工的表叔回来了,那个表叔穿着一身在农村人看起来十分时髦的西装皮鞋,拎着个皮包,十分体面的样子,路过于梦芝家的时候,看到正在切猪草的于梦芝,眼前一亮,站着院前问于梦芝:“大侄女儿,你多大了?”于梦芝吓了一跳,抬头看见这个笑得有点刺眼的表叔,心里有点发毛,又不敢不回答,只低着头小声回答:“十七了。”
那个表叔若有所思,没再多说,只笑着说了句:“噢,那你忙。”便转身走了。
没过几天,于梦芝的父母就叫她收拾衣服,给了她50块钱,让她跟那个表叔一起出去打工。于梦芝从来没有过这么多钱,被父母突然地安排搞蒙了,出去打工?去哪儿打工?自己什么都不会啊?然而她父母没有多说,只匆匆叫她收拾了衣物,她就被表叔连夜带走了。
一路上表叔并不与于梦芝多交谈,偶尔看着她笑一笑,那笑容里是不加掩饰的贪婪和不怀好意。于梦芝非常害怕,坐了好久的车,不知道要去哪里,她求表叔带她回家,说不去打工了。那表叔却冷笑道:“不去打工?送你回去?妞,你爸收了我一万块,说了把你交给我随我处置。你这么漂亮,本来卖去歌舞厅更赚钱,不过呢表叔这个人心软,你又是我大侄女儿,那种地方就不送你去了,正好有人想买个老婆,表叔就给你找个婆家,去做个良家妇女总比做个妓女强,你说是吧?”
于梦芝脸色瞬间惨白,嘴唇轻抖,虽然早就有不好的预感,在听到答案的这一瞬间还是懵了,双耳轰隆隆地鸣叫,有那么瞬间不能理解自己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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