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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念头一旦产生,就如同一颗生命力强健的种子,甚至不需要养分,迎风自长,很快就抽枝发芽,长成一颗参天大树,彻底遮去弟弟内心那为数不多的阳光,他又再度变回了那个刚确诊时,沉默寡言,阴郁低落的少年。
随着病情的恶化,弟弟开始卧病在床,彻底离不开护工,翻身、挠痒、吃饭、喝水这些简单工作都要靠他人的帮助。
在生命的最后一个月里,更是插着呼吸机与尿袋,连话都说不出来,兄弟二人的交流只能靠哥哥在手机键盘上指出字母,靠字母缩写去猜测弟弟想要说的话。
哥哥的电脑屏幕上停留在论坛界面,上面是弟弟手指还能动时留下的最后一篇博客,“我真的很想有自主选择安乐死的权利,我想有尊严地死,而不是这样狼狈地活着,要是可以把最美好,最健康的一面永远留在家人心里就好了。”
哥哥静坐了很久,终于还是拨通了一个电话,冲电话那头的人道,“上次跟你说过的那件事情,帮我准备一下吧。”
那人吃惊道,“陶医生,这可是违法的啊,你可要想好了。”
哥哥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挂了电话。
弟弟生命中的最后几天是哥哥陪在身边度过的,哥哥跟医院请了几天假,陪着弟弟在家看电影,实际上弟弟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终于在某天晚上,弟弟于一次昏睡中苏醒,他的精神突然好了很多,看着哥哥笑着眨眼。
镜头给到桌上放着的一管用途不明的针剂上。
哥哥脱了鞋爬上床,和弟弟并肩躺着,兄弟二人静了很久,哥哥身上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冷静与破釜沉舟的绝望。
他问弟弟有没有什么后悔的事情,弟弟左右摇动眼睛。
他又问弟弟有没有什么愿望,弟弟眼中透露出柔和笑意,眷恋地看着哥哥。
他的愿望是再看哥哥一眼。
哥哥把弟弟搂在怀里,他没有哭,而是平静而又疲惫道,“睡吧,睡醒什么都好了。”
兄弟二人的眼睛接连闭上,和衣而眠。
接着画面一转,逐渐变白,两个少年打闹的声音传过来,妈妈苦口婆心地跟在后面劝,“陶正泽,你就跟你弟照一张相嘛,你要去北京读书,一读就是八年,照张相怎么了。”
哥哥身穿校服,满脸别扭,装作没听到。
弟弟惴惴不安地跟在身后,在哥哥房间门口止步,拘谨地敲了敲门。
“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哥哥没有办法再继续装酷了,回头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弟弟,揪着他的校服把他扯进来,揉他头发。
“我要讨厌你,我能替你打架出头?我就是觉得,拍什么照,又不是以后见不了面,矫情!你是我弟,我是你哥,怎么了,不拍你就不认我了?我告诉你陶正奇,别管你以后多有出息,我永远是你哥,是你哥就得永远照顾你,知道了吗。”
弟弟低着头不说话,揉着衣角委屈的很。
哥哥一副拿弟弟没办法的样子,气急败坏道,“拍拍拍,行了吧,妈,相机呢!”
弟弟转过身,趁哥哥不注意就开始偷笑。
母亲端着相机过来,镜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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