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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郁承期假装愣怔:“……那你是谁?”
月色下,年方十八岁的少年美人顾怀曲,用那双清冷微愠地凤眸瞪着他。
唇瓣微微启合,冷声道:“我就是让清仙尊。”
……
当年的顾怀曲年纪轻轻。
根本不懂一个顽劣混球的心思。
更不知道,那个表面上被他一句话惊到六神无主、手足无措的少年,其实早就知晓他的身份,每当在暗地里回想起他这晚一本正经、义正言辞的模样……就会笑得一口茶水喷到桌上,肩膀颤抖,饭都呛得难以下咽。
也就是在那一天。
顾怀曲第一次在他身上探到了一缕魔气。
纤细玉白的指尖放于郁承期腹上的那一刻,顾怀曲目光蓦然盯着他,震惊了良久。
郁承期知道自己的灵根天资惊人,当初宗主试探时,也同样一脸的不可置信,因此他并没意识到顾怀曲的反应有何不对。
他故作纯良无害,温和地笑道:“仙师怎么了?是弟子的灵根太大,吓到仙师了吗?”
顾怀曲不曾想过天下还有这般巧合之事……
好半晌才回神,意识到自己失态,赶忙收回了手:“不是……”
郁承期偏头看他:“哦,不大吗?可其他人也测过弟子的灵根,都说很大。”
想到他说的是灵根,顾怀曲丝毫没有多想。
他不敢泄露心思,一如既往的板起了脸,答道:“是很大。”
郁承期又开始笑,莫名有几分狭促。
接着很认真地问:“那……我现在,有做您徒弟的潜质吗?”
顾怀曲清清冷冷,毫无破绽:“你潜心修炼罢,日夜勤勉,大约就有了。”
……
经过让清仙尊的“私相授受”。
一年之后,郁承期顺理成章入了让清殿,成了他的弟子。
也就是在后来日复一日的相伴中,郁承期开始意识到,自己究竟遇到了怎样一个与众不同的人。
顾怀曲对待弟子算不上亲近,总是若有若无的带着股疏冷的距离感,可实际上,这并不能掩盖他本质里的温柔至极。
顾怀曲会关切弟子,却不露于表面,会扶持百姓,却从不在人前。世人眼里,他像是天上那轮遥不可及的寒月,可掬一捧清水映出倒影,才发觉他好似从来都在人间。
顾怀曲真正拥有一身清正傲骨。
是郁承期所遇形形色色中,唯一能感觉出不同的那一个。
有时候,郁承期能切身察觉到,顾怀曲的确不喜与人来往,但对自己又有些纵容,因此很少会拒绝自己。于是他就仗着这一点,不知收敛,总是装作不经意地黏上去。
他曾经私心中想要在这宗门里得过且过,可时间久了,终归还是骗不过本心。
他的师尊那么好。
他怕他只是在可怜自己。
他开始昼夜不息的修炼灵脉,去藏书阁里挑灯夜读,疲惫时就睡在铺满书册的桌案前,天未亮又赶去演武场增健体魄。
但郁承期并未觉得累。
相比于顾怀曲,他这些因为狎密又自私的心思所付出的努力,好像根本算不得什么。
那时顾怀曲才刚刚及冠的年纪,身上的重任却比谁都要多。他是弟子们眼里无所不能的师尊,是山海极巅刚正不阿的顾仙师,是仙界威名赫赫的让清仙尊,每日每夜,他面前的卷册堆积如山,这些担子几乎压垮了他。
郁承期有时会去想,他还只是个刚及冠的少年,这么重的威名和责任,真的该由他来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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