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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邵麟没懂程平嘴里的“熬”是什么意思,可到了第二天一早,讯问室里的男人却原地抽搐了起来。
他的毒瘾犯了!
小马身上好像突然开起了什么马达,每一寸肌肉都在不受控地颤抖。他双手抱住自己蜷了起来,豆大的汗珠下雨似的从额头上滚落。男人喉头滚动着,第一次在讯问室里发出了声音——他重重地喘息着,向警察请求讨要毒品。
程平见是时候了,再次开审。
可纵使如此,小马只是哀嚎着,叫骂着,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回答警方的问题。小马戒毒所进进出出好几回了,始终戒不掉,没一会儿就生理性涕泪纵横,脖颈上青筋立现,干呕连连。倒是十几小时米水未进,什么也没吐出来。
邵麟眉心微微皱了起来:“……真的不会出事吗?要不还是给他一点?”
缉毒支队这边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帮助缓解戒断症状的美沙酮,只是这样的人见多了,他们也能拿捏住分寸。副支队长摇着头,说没事儿,再熬会儿,他还清醒,现在才是突破口。
“这样都不肯说。”邵麟摇摇头,“很难想象毒品分销商会对某个网络组织如此忠诚。他死刑都不怕,难道会怕出卖同伙?应该是,在他心底,有什么需要保护的人——可能是他的同伙,也可能是他心中很重要的人,或许是被威胁了。他在燕安市还有什么家人吗?”
“没。阎晶晶查了。小马爸妈农村的,死得早,他十八岁一个人就来燕安市打拼了。嗐。”
邵麟听着询问室里持续传来粗重的喘息声,突然扭过头,推门而出,似乎是不忍心再听。
当天,夏熠带刑侦组搜查了小马在燕安市的居所。
简简单单的四十平米单间被一分为二,里头是张单人床,而外头是一张可以当床的折叠式沙发。生活垃圾鼓鼓囊囊的一筐已经满了出来,桌子底下零散地摊着几本色情杂志,吃剩了的泡面上漂浮着烟头,气味缓缓在三伏天的热气里发酵。
是这个城市,最底层的味道。
“组长,没有发现新型毒品。”李福手里晃着一小袋白色粉末,“但发现了一袋这个,估计是他平时自己吸的。”
夏熠嗅了嗅单人床上的枕头,又回头嗅了嗅沙发上的枕头,用他灵敏的狗鼻子得出结论:“里头平时经常睡人,外面偶尔睡人,但外面的那个,应该很久都没回来睡过了。”
“里头睡的应该是小马,但他还有一个室友。”邵麟拉开柜门,从里面扒拉出了几套衣裤与鞋。他眯起眼睛看衣服标签,缓缓说道:“身高一米八,腰围85cm,穿44码鞋。这身板,不可能是小马的东西,这个室友是谁?”
警方向附近一打听,一层五六家租户,上下两三层,竟然没人知道小马有室友。隔壁邻居说,男人没见过,女人的话,小马倒是隔三差五带回来过几人,但估计都是妓女,那破床吱吱呀呀嗯了啊啦地摇晃个两小时,就走了。
邵麟扫了一眼小马凌乱无比的单人床,对比屏风后面干干净净的沙发床、以及柜子里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在心底产生了一丝莫名的怪异感。如果说,这个室友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按小马这个什么垃圾都堆一团的性格,为什么会把另一边收拾得这么干净呢?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沙发床头,那边还放着一枚劣质的塑料立体“星星”储蓄罐。星星看上去已经很旧了,五个角的涂漆都褪了色,底部用黑色的笔歪歪扭扭地写着“妞妞”二字。
邵麟拿起储蓄罐在手里掂了掂,发现里头装了不少硬币,竟然还挺沉。
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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