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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迹,也不曾生出被环境腐蚀的锈斑。当它劈开魑魅魍魉时,还是那么锋利,那么坚定,那么耀眼。
邵麟扣住车门的手终究还是放了下来,细不可闻地叹气:“如果氟西汀不是致死因,没考虑过其它毒物么?”
“跑了两百多种常见的,都干净。”
法鉴中心新入手了一套三重四级杆串联质谱仪,能一下子检测两百多种常见的毒物、毒品、精神麻醉药品、生物碱、农药,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
然而,这世间能杀人的化学物质,又何止这两百多种?
理论上,在一个完美的世界里,挨个儿排查过来总能找到毒物。但在现实中,除了筛查常见的毒物,法医们没有时间,也没有足够的资源挨个儿跑样,除非从刑侦口得到了明确的检验方向。
夏熠捏捏眉心:“我的思路是,这个氟西汀确实古怪。先从它查起,或许会发现其它与死亡相关的线索。”
邵麟想了想,分析道:“体内出现管制药品,有两种可能。第一种,罗伟是在不知情的状态下,自主服用的。比如一些非法保健品,非法娱乐性药品。这种药物的主打作用可能是安眠、放松、让人觉得开心,但实际上非法掺入了氟西汀。”
“第二种可能,则是被动投毒。这种情况吧,嫌疑人的范围其实不大,一定是能长期接触罗伟饮食、且具备杀人动机的人。”邵麟说道,“而且,你说氟西汀并非致死浓度,那这个人还非常谨慎。如果想杀死一个亲近的人,男性的手法往往更加暴力冲动,所以,如果真的存在这位慢性投毒者,多半是一个内向、胆小、且心细的女性。”
“第一种好查。但第二种吧,照你这么描述,那根本没得选,就罗伟他老婆呗?”夏熠顿了顿,“但不可能是她啊,摸排下来,罗伟工友都说夫妻两关系特别好,中午经常给他做爱心便当,一群单身狗各个都羡慕得要命。”
“保险查过没有?受益人什么的?”
“查过了,罗伟就一个工伤保险、一个交通意外险,是入职时公司给的,所有全职员工都有。再者,这事儿不属于交通事故,”夏熠叹了口气,“就算算它工伤,也赔不了几个钱,撑死万把块吧。妻子没有作案动机。”
邵麟沉默片刻,他从皮夹里掏出一张名片,夹在食指中指间递了过去:“资料准备好传给我。”
夏熠借着头顶昏暗的光线,眯起眼睛,几句短语落进眼底:燕安大学心理系,燕安市刑事警察学院,犯罪心理学,客座教授。
“嘿哟,您这头衔还真不少。”夏某人发出了文盲的声音。
“你们郑局找过我,”邵麟淡淡道,“正常咨询收费也就1500元一小时吧。”
夏熠闻言,见鬼了似的瞪着邵麟:“郑局?市局那个郑建森?找你咨询案子?还有这是什么资本主义的收费啊不合适吧邵老师?!”
“这个案子给你免费,谢谢。”
邵麟打开车门,一脚跨了出去,留下夏熠拿着名片,呆若傻狗,舌头都要打结了:“谢、谢啥啊?不、不应该是我谢你吗?”
夜风吹动衣角,邵麟唇角染上了一丝极淡的笑意。
谢谢你没有刨根问底地问我那么多为什么。
他轻轻一拍车窗:“晚安,夏警官。”
夏熠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于夜色里的小区,终于后知后觉地想了起来,那时不时蜇他一下的“眼熟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只节骨分明的手,以及那个清瘦的侧影……
当时,在讯问室里的时候,邵麟示意人“暂停”,也是这个手势。
夏熠想起来了!
那是他随特警突击队Alpha执行的第一场国际救援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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