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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神差地纠缠在他的身上。如此情景下的藤权介,若说自己为可怜的孩子,却也不很为过。
父亲这样的人,连阅读自己的耐心也没有,曾经极力否定这点的自己,实在愚昧无知。可是心灵共通的人物,必然是存在于这世上的。他有个一起长大的兄弟,口味也好,审美也罢,都教人难以置信的一致。这样一个人使得藤权介深深地相信,就算不以语言为载体,彼此的心意仍旧能够以无穷无尽的形式教对方明白。
可精神的共通,与现实的纵容,是两件完全独立的事情。当然可以拿着初次得到的蹴鞠,去求得哥哥一起游戏的首肯。可烧红脸颊之下的激动心情,纵然被哥哥一眼了然,仍旧得到令人恐惧的答复。
“这样子黑的天了,怎么还能够蹴鞠?要是心里还想着玩耍,不如去看看父亲带回的鲤鱼吧。早上我正好见过了一回,身躯很大,又很漂亮。就在这个池子里面呢,等鲤鱼探头出来了,就给他们取名字。”
扮演知音的哥哥,作出与他逆行的决定,难道不比从来不愿意解读更为可恨?心里另一方面,生出得逞的快意,“可怜的孩子”的无心愿望,也能有得以实现的一天。
在藤权介隐晦的痛苦里,哥哥终于说道,“这么黑的时候,要制定怎样的规则才能够得趣呢?这里的松明已经点起来了,倒也可以借光踢个几回。要么,快点地玩一小会儿吧,若是被母亲看到,要被训斥了。”
那时候的人觉得,蹴鞠是一项粗野的活动,京城的贵族若为此乐而不疲,尤为不雅。母亲那样皇族出身的不凡之人,对此更加发自肺腑地厌恶。
寻求快乐的半途被施以如此诸多的限制,藤权介内心的怏怏不快,又像青烟一样袅袅升起。即使不被拘束,业已被拒绝过后的一种妥协,无法再让藤权介产生任何的快乐。
哥哥又说,“以后再多玩几次,也不是不可行的。等母亲回去再说,不好吗?”
言已至此,总也不能发无端的脾气,难道要教哥哥将天重新点亮吗?好不容易沉静下来的心,不出一会儿的时间,又变得摇摆不定,原本好好在手里的皮球,不知遗落到了哪里。天色在谈话间,不知不觉这样得暗了,手指伸到眼前,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若周围是白砂地,那球应该很容易被找到吧。可身侧有一把松明,明明亮得人眼睛发疼,总也照射不到遗落皮球的身上。
忽然之间,皮球响应他心里的号令似的,直溜溜地向他滚来。藤权介将之如初地抱在怀中,因太过专心而被忽略的巨响之下,生出一种不知源头的灼热。一旁伏倒在地上的松明,送来滋滋的噪音。干燥凌冽的空气里,有一股令人心安的肉的香味。
一直伫立在原地的藤权介觉得累了,若能到最近的箦子上或哪条能够席地而坐的小路上休息一会儿,自然很好。这个年龄的孩子,不能坚持太长时间的站立。可不远处在地上翻滚的影子,正是缠络在两腿上的牵绊。因之使其维持怀抱皮球的姿势,将不知所措与心下的惊惶,良好地化解为远超同龄人的长久木讷。
藤权介咚咚直跳的心,渐渐可以听到迦陵频伽面临亡命时的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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