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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涵昌头一次没好好听班主任的课,他把纸条从语文课本中间铺开,仔细地标出已知条件。
“许涵昌,你来读一下。”班主任忽然点到了自己的名字,许涵昌吓得后背一激灵,马上站起来。
读什么?!
他脑门上都快急出汗了,他站在那里,余光能瞟到同桌的课本。而同桌也明显是想要帮忙,一直用笔尖点着要读的那一句。但他最近学习学得晚,近视可能又有点加重,所以怎么都看不清同桌这一页书的页码。
许涵昌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他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一时间连弯下腰去看看都想不到。
他感到全班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他成绩本来就是倒数的,大家估计都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卓闻在后面,看着许涵昌佝偻起来的背,心疼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偏偏许循这个货又在班里,就坐在前面虎视眈眈,他就是有心顶撞方明德来捞人,也怕自己对许涵昌的心意暴露于人前,功亏一篑。
别人想不到什么,但许循一定会明白自己真正看重的是许涵昌,最近傍上成岩不过是在祸水东引。
“刚才想什么呢?!”班主任方明德不悦地拍了拍桌子呵斥道,“一上课就走神,还是班委,教室后面站着去!”
卓闻愣住了,如果不是心情特别差,那方明德对许涵昌的恶意针对未免太明显了点儿。
这时候,就是明知道许循正拿着放大镜在旁边观察,他也顾不得藏自己那些小心思。
与此同时,许涵昌已经垂头丧气地捧着语文课本走到教室最后的角落里。好在最后一排边上坐的是成岩,他非常同情地看着许涵昌,坐直了身子,这样就能把他挡住大半。
许涵昌没有发现成岩的这个小举动,他不敢抬头,想要缩得尽量小,觉得自己手脚在这个教室里是多余的,没有地方放。
就在这时,卓闻举起手,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方明德。
“卓闻,你来读一下。”
卓闻随意翻开课本,胡诌了一段。方明德越听越不对劲,这不是《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里鲁迅被先生打手板的句子吗。
“读错了!”他打断了卓闻,“是九十五页的第三段!”
卓闻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哦,读错了啊。对不起老师,那我去后头站着吧。”
班主任的脸色极为难看,但是卓闻是学校各级领导都着重交待过要好好照顾的,家庭背景比起许循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直以来,卓闻在学校里算是非常低调,就这段时间教他,感觉这孩子勉强算得上是尊师重道,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怎么如此古怪。
不学拉倒,仗着自己家里有几个臭钱就胡作非为的公子哥,早晚会得到社会的毒打!方明德也没管他,恨恨地想。
卓闻自顾自地走到许涵昌身边,稍稍站得靠前一些,截获了大部分投注过来的目光。
成岩后面站着俩大高个儿,被牵连无奈同时接受全班同学瞩目,与有荣焉。
他内心非常平静,麻木地想,随他们去吧,两点了,我该睡觉了。
卓闻个子高,长得也好看,这事儿做的也更出格。许涵昌站在里面靠墙角的位置,基乎完全被他的身体挡住,光线都被卓闻遮得暗了些。
他悄悄地侧过头用余光瞟卓闻,见他一脸无所谓地站着,手里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着语文书,心里忽然就有了安全感,踏实下来。
被罚站好像也没那么糟糕,小学也不是没被罚过。
许涵昌想,他抑制住了心里的自卑和羞耻,竟然还能听进去课。
许循回过头来重新看板书,一支笔在手指间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样转来转去。他挑起嘴角,卓闻啊卓闻,就凭你这么沉不住气的道行,跟我玩什么声东击西呢。
下课后,许涵昌已经在四十分钟的心理建设中重建了心态,他松了口气:“卓闻,谢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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