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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菜已微凉,乐队演奏了十几首曲目,而阮秋屿等待的人仍未到场,他只好又问一遍小助理:“十一点半了,为什么屈仰山还没来?”

小助理心知瞒不住,神情慌张地全盘托出:“老板早就到门口了,只是……”

“只是许狄出事了,对吗?”阮秋屿打断他的话语接话道,今晚内心不好的猜想被应证,他早猜到许狄会出事,“又出什么事了?”

“许先生又自寻短见。”小助理解释,内心忐忑不安,“老板本不愿去,但许先生跳海被救后又……”

偌大的餐厅里散发孤寂的气息,阮秋屿喝一口冬阴功汤,兀自沉默几秒,轻描淡写地安慰自己:“嗯,人命重要。”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自己与孤影过生日。

“我再等等屈仰山,他会来的。”阮秋屿轻声补充道。

“嗯……”小助理附和。

屈仰山用力推开门,结实的门板撞到白墙发出巨响,医生与护士纷纷在病房外等候,留下他和许狄两人。

站在窗边的许狄忽地转头望向门口,发现是屈仰山,失望地背过身,他手中紧握锋利的水果刀,表情颓然地说:“你来了。”

既然屈仰山来了,那就共沉沦吧,反正大海辽阔,尚能埋葬六具肉体——许狄,沈晛,斐,屈仰山,阮秋屿,谁也无法逃。

许狄与屈仰山对视,他从男人的瞳仁里看到阮秋屿的影子。

阮秋屿有什么好。

好在家世优渥,好在天赋异禀,好在舞团团长欣赏他,好在沈晛曾喜欢他,好在屈仰山爱他。

一想到,沈晛追求心上人的笨拙曾给予阮秋屿,屈仰山的满满一目柔光赠予阮秋屿,他的心脏犹如被浇淋滚烫的油,烧成一个个伤疤。

精神折磨比肉体折磨更痛苦,许狄要所有人尝尝。他不甘心,凭什么他情场事业皆失意,其他人却两边得意。

他们都很可怜,但他要做幸运的那一个,所以他痛苦的时候,所有人都要陪伴。

屈仰山关上病房门,眼神阴翳地盯着许狄:“许狄,不要再玩这种把戏了。我说得很清楚,我们没有纠缠的必要。”

曾经他说要走,屈仰山会挽留他,现在再也不会说,许狄也不在乎,屈仰山于他,只是一个可供利用的工具。

许狄在屈仰山燃起火光的眼中燃烧,他没有被震慑。

反而轻笑一声:“我知道没有纠缠的必要。今天过后,我们两不相欠。”

“许狄,你到底想说什么。”

许狄往一楼看,一楼的救护人员正为气垫床充气,他举起水果刀,面容清晰地映射于刀面,憔悴苍白,嘴唇干裂脱皮:“之前你说过会为当年分手的事补偿我。仰山,我没记错吧。”

“许狄,我以为那晚把说清楚了,我们本不相欠。”

屈仰山想走过去,趁许狄不留神的空隙迅速将他制服。

但许狄灵敏地发觉,赤裸双脚向后挪动,似要翻窗而去。

命是许狄手握的最后筹码,失去即满盘皆输,他把刀尖指向屈仰山,对准心脏,发狂地吼叫:“你说的不算!你就是欠我!如果不是你和阮秋屿在一起,我不会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

屈仰山厌恶地扫他一眼,像看疯子一样的眼神,他对现在的许狄无法说理,更疲于应对此事。

屈仰山记得,今晚本该与阮秋屿过生日,他拿出手机看时间,23:59分。

“那我们不说废话。说吧,你的条件。”屈仰山冷漠地说,眼底尽是不耐烦。

许狄听见自己最想听的话,毫无思考地说:“只有一个条件,我要当舞团的首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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