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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林知律被压在身下,悠悠叹一口气,随即翻身将杨清水压倒。黑暗中,语气无可奈何,眼眸却透着旖旎:“你说,这人到底想做什么?”
……
只是数秒,对于杨清水来说好像过了很久,被拉起身时脸颊酥麻,他被林知律拉上车,塞回副驾驶上,“你再骚扰我,修不好这车,等上山我们只能看日出了。”
骚扰人的那个,不是林知律?毕竟现在坐着变呆鸡的是自己啊。
轮胎换好,继续上山的行程,看杨清水咬牙切齿打算跟自己算总账的样子,林知律笑笑:“到了。”
广袤的夜空,无边无际得令人心慌,流沙一般闪烁的繁星落在黑夜,而脚下则是闹市璀璨的霓虹夜景,仿佛天上倒映下的星光。
林知律说:“在这种地方会感觉自己的渺小。一盏灯光代表一个家庭的话,每一盏灯下都有他们的喜怒哀乐,而天上即使一片星光,都是几时乃至上百年的余晖,浩瀚与漫长,都是一个人无法经历的。”
我们只能拥有一盏灯,一个百年。
“你这么一说,把我都搞得有点惆怅了。我本来就是想看看星星而已。”杨清水坐上车头,在车前仰面躺下:“反正都这么哲了,跟我讲讲命运呗。”
林知律也躺下:“最近算命不好混了吗?”
“嗯,打算加点西洋玩意,水晶球扫帚什么的,促销促销。”杨清水说,“算命其实一点用都没有,一个人像天上的星星,终其一生都要按某个既定轨迹往下走,都是要走一样的路,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并非人的意志可以改变。”
林知律注视夜空:“可能这里的某颗星星也跟我们一样,在注视几百光年外的星光,等待每次自转见上一面,虽然逃不出命运,但是还有值得仰望的东西,那也不赖。”
杨清水伸了个懒腰,笑:“自转一次见一面,像牛郎织女了。”
林知律也笑:“也许古人躺着看天的时候,就是这么想出的牛郎织女。”
星河、爱情、永恒,世人都爱的矢志不渝,呼拢人们千百年的爱情故事,说不定只是一个呆子看着夜空,浪漫遐思一下的结果。
这个时候,杨清水突然说:“我有一个哥哥。”
林知律转过头,一时有点诧异。他的背景一栏不是无父无母吗,什么时候冒出一个哥哥?
杨清水说的是真实世界的自己:“我妈走得早,在我十岁那年验出胰腺癌,恶化得很快,一个人肉眼可见地干瘦下去,那种感觉很可怕。那时候我不懂,就觉得怕,那人不是妈妈,每次走到病床前面都忍着恐惧,根本不懂什么是生离死别。”
“哥哥比我大三岁。妈妈弥留的时候,哥哥拉着我,把我拽到她跟前,让我好好看着她,把她的脸记在脑子里面。”说到这里,杨清水翻身,“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庆幸当时他这么做。”
一个人在爱的人记忆中被淡忘,那才是真正的死去,逝者无知,只有活着的人会永远耿耿于怀,幸好哥哥没有给他自责内疚的机会。
“我爸生意做得不错,没两年开了新公司,娶了新老婆,生了新儿子。”杨清水语气中仿佛真的有恭贺的味道,“我跟哥哥有时候住奶奶家,有时候住外婆家,倒也还好,我不认床。最怕新年,一定要坐在一起,装作父慈子孝的模样,给他跟小妈磕头拿红包,那种被迫当汉奸的感觉……哈哈哈哈,小时候哪里看得起钱,现在让我磕头有钱拿,我能把地壳磕穿。”
“后来我就搬出来一个人住了,不拿家里的钱,硬气。也穷得真要命,饭不会做,买一个盒饭回去,得热两回吃三回。那两年缺钱的记忆太深刻,都戳进我的骨子里了。”杨清水冲他眨巴眼睛,“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认识以前的我,就会原谅现在的我。你眼中的我这么市侩是有理由的,原谅我不带钱包吧。”
“……”
杨清水继续说:“知道我怎么撑下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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