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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江却迟迟不去接电话，还从肩胛骨往下捋，手掌张开，贴在后背上，大拇指按着嵴椎，一寸寸的往下按，手也用力，这么捋，一直按到腰。

“恩？”

燕至侧过头看他。

“我妈。”

陆江犹豫不决的。

“我姑一开始没敢给她电话，这是问了我以后才给她电话了。我接电话说什么？我真的挺陌生的，我十岁她离开的，这都二十年了。”

“你不接电话怎么能知道她想干嘛？也许是单纯的想你呢。”

燕至翻过身来。拍拍他的胳膊。

“这感觉我懂。我离开家也很多年，突然就接到我妈的电话，我心里也翻来翻去的。不接心里惦记着，接了又担心有什么麻烦。有些感情，心冷了，但还是割不断的。”

陆江嗯了一声，就是这想法。

他对父母的感情早就没了，父母离婚后他妈没看过他一眼，他爸也很快离开再婚。他只有姑姑。姑姑姑父对他很好，他也孝顺姑姑姑父。

谁知道这时候有联系要干什么。

犹豫着，拿起电话，离开卧室去了客厅。

燕至不想偷听，心里说着和我无关，是他自己的事儿，他会处理好。还是担心陆江，卧室的门开着，燕至屏气凝神伸长耳朵听着。

“陆江？是陆江吗？我是你妈妈。”

陆江捏捏眉心，点了一根烟。

“唔。”

含煳的答应着，他还真做不到心平气和的喊妈妈。太陌生了。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挺好。”

“我在你姑姑那听说了，你这些年不错。这就好。”

陆江抽着烟，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燕至无奈的笑了下，这个傻子！

别看他个子高长得有些凶，但是他内心就是一个拙嘴笨腮的小男孩儿，不善言辞不会表达。耍狠斗横的话他有很多，肉麻的词儿很少。再加上那些委屈，他更没话说了。

“我也挺好的，我，我再婚的老公，你叔叔对我很好，他有一个女儿，后来我们又生了一个儿子，现在这个儿子也上大学了。就在唐城市的理工学校呢。今年大一。我们把他送来上学的时候，我找过你姑姑，但是你姑姑家没人就错过了，其实那时候我就想见见你的。我小儿子前几天生日，我们一家过来给他过生日，我又找你姑姑了。我一直很担心你，牵挂你，你姑姑说你不错，生意做的很大，我就放心了。”

陆江眉头皱的很紧，他没权利说三道四的。但这话听的心里不太舒服。

他妈妈早就有了自己的家庭，给第二任丈夫养着女儿，再生了一个小儿子。既然一家幸福，打着电话干什么。炫耀吗？这时候在表现一下过期的母爱吗？

“你姑姑也给我看了你的照片，我走的时候你还是小孩子呢，现在都是大男人了。妈妈真的很高兴。这几天没什么事情，我们见见面吧。”

“没必要吧，我挺忙的，你也不用特意过来了，我要出差。”

“不是特意的，我现在就在唐城市，我想咱们一家吃顿饭，你也见见你叔叔。”

“我没时间。”

“明天吧，就明天好不好！一顿中午饭，你不想妈妈吗？妈妈很想你。想你二十年了。”

陆江想问，你想二十年你为什么没来看过我一眼？隔壁城市到唐城市也就三个小时的长途车，为什么这二十年没来过一次？姑父姑姑厂子效益不好，两个人开一个人工资的百分之六十，养活他们哥俩根本不够，他姑姑每天都去卖炒货，花生瓜子的摆地摊。旁边小摊卖炸鸡排，那时候还是很新鲜的一种美食，两块钱一个炸鸡排，姑姑给他们俩买一个吃，他们哥俩能把竹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