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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像个天使一样,白绒绒地陪了时隐四年,傅芷柔不在的时候,沈浔不在的时候,陪着他的都只有公子。
它似乎还在蹭他的脸喵喵叫,似乎还伸着爪子要他抱抱……可是一转眼,怎么就……
他心里痛的像刀剐,那猫爪子好像每一下都挠得他心脏渗血。
可是他能怎么办,他要救人啊……
这个混蛋死老头,不准死啊!
那个十九岁少年背着自己将死的父亲跑过巷子,血污都被雨水冲开了,染了他一身,好狼狈,好可怜。
他大概再也不会意气风发了。
荆棘
“肝癌晚期……”
“痛风……”
“身上这血混着猫的……”
医生蹙着眉头,声音像是来自域外,每一句都像刀刃,挑动时隐的神经。
什么肝癌,什么痛风,他一年半载见不到时青易,只那天发现他人瘦了一圈,其他一概不知道。
他是个什么样的儿子,自己爹病重到这个程度,他居然才知道……
“他右边肋骨断了两根,背上中了三刀……脾脏破裂……送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医生叹了叹,“病人家属,我们尽力了。”
“你说什么?”时隐的眼睛在朦胧中挣扎了几秒,总算清醒过来,“你说什么!”
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还剩一点时间,你去看看他吧。”
走廊上的灯灭了,他茫然地看向那一间病房,冷白的灯光从半透明的门里边缓缓渗出来,门上一盏红色灯牌照得他眼底发红,一片惨烈。
他走进去,才发现时青易头顶已经秃干净了,脸皮死死地扒拉着骨头,眼眶凹陷得吓人。
呼吸机上均匀喷洒着白雾,时青易的胸膛在微弱地起伏着。
“死老头……”时隐哑然,“生病多久了,难受吗?为什么不治?”
“不治啦……”时青易声音微弱,“又治不好,费钱。”
“那你今晚又是唱的哪出啊?”
“我……旧账未了,”时青易休息一阵,接着道,“都怪我……色迷心窍,又撞枪口上了……”
“你他妈的,”时隐咬牙恨恨,“都这样了你还乱搞?”
他脑子里绕的都是孙姨转达的那句话:动了我的小猫,也要你的小猫来还……
操,什么变态,公子多无辜啊……
时青易的呼吸急了,大概是想笑却又没力气:“我本来就要没命了啊……你平时不管我,这会儿还不让我风流?”
时隐忍泪:“操……你就是作的!早说了离那帮人远点!”
病房里静了好久,只呼吸声盈了满耳。半晌,时青易有气无力地开口:“我看他们抱了猫,我就急,冲上去就中了两刀……猫呢?”
“……”
时青易不得回答,枯枝一样的手动了动:“保住没有?”
“……”时隐看见他眼里闪着光,好半天从喉咙里含糊出一句,“嗯。”
时青易高兴了,像是回光返照,那嘴角真真切切地扬起来。
他张着那双混浊的老眼,盯着天花板,盯着盯着却又失了神。
时隐拉他:“老头?”
没反应。
“老头!”
“嗯……”时青易睁了睁眼,嘴唇嗫嚅。
时隐凑过去,时青易那只手一下死死抓住了他,力气大得惊人。
他瞪着眼睛,嗓子里挤出一段竭力的气声,仿佛在嘶吼:“死小子!我要死了!那些房子,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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