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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他一咬牙,硬要沈浔给他打。

“你得亲自给我打,给我留个记号。”他说,“要不然你这一去几个月,回头我都忘了你哪位了。”

“啧,你敢?”沈浔说着要去揪他耳朵,想起要打耳洞又收了手,“打耳洞留记号,就你新鲜。”

“我也想过别的,比如纹身。”时隐摸了摸沈浔送的那条项链,“但一个是今天来不及了,还有就是纹身可以洗掉,但是耳洞一辈子也弄不掉,哪怕是里边长合了,外边也会留个印,那就是你给我烙下的空缺。”

他“空缺”这两个字说得重,明里暗里说着沈浔要扔下他几个月这事儿。

“崽……”沈浔眼眶又发酸,内疚不已。

时隐握他的手,恳切道:“针在你手上,我也交给你了。”

“那我动手了。”

“少废话快打!爹要紧张死了。”

“崽,我以后好好疼你……”

折腾了半小时,沈浔心一横眼一闭,对着时隐的耳垂摁下了耳钉枪。

“疼吗?”

时隐仔细感受了一下:“好像没什么感觉。”

“一会儿可能会有点胀痛。之后几天别碰水,睡觉也不许侧着睡,会压到。”

“知道了。”

沈浔端详着时隐的耳钉,想了想把耳钉枪交给他:“我的长合了,你重新给我打。”

“你确定?我不会弄。”

“你也得给我留个记号啊。”沈浔拉他的手,贴着心口,“你在我这里,永远作数。”

大概是刚体验过打耳洞,发现其实不疼,时隐下手比沈浔干脆多了。两人打完耳洞又挑了好几对耳钉,临行还被老板笑说他俩打个耳洞像大义灭亲一样。

沈浔拍了照发朋友圈,配字“爱の记号”,又土又酸,差点把李旭酸吐了,当场点了屏蔽。

谁知没过多久时隐也发了一条,“心の空白”。

李旭吐晕了。

从商场回来,到了巷口,他们就分开了,没有什么一步三回头,也没有嘱咐你要好好的,就和平时一样说了句“走了”。好像第二天还要再见一样。

心里那片湖结了冰,谁也不知道底下涌动着什么样的暗流,积蓄澎湃了一整晚,他俩都有意无意地疯着。

时隐到底是没忍住,掐着点赶上最后一班地铁,去了机场。他在大厅枯坐了一晚上。

其实也不过三个月,现代通讯技术那么发达,又不是见不着了,不该那么消沉的。

但他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他意识到这只是一个开始,沈浔将来要走的路,要看的风景,有多少是他没法亲身介入的?

沈浔要走,他拦不住,也不能拦着。他只能追,但他又追不上。

这还只是三个月呢,津州也没多远,不过两千公里……地图上也不过方寸的距离。

想着想着,手机响了。

“隐仔,我到了,你在哪呢?”

五点了,沈浔正在大厅等着,准备办托运。

时隐见他没有带多少行李,蹙眉说:“津州临海,冬天又湿又冷,你衣服够吗?”

“没事儿,去了再买。”沈浔说,“反正过几天也要开春了。”

“哦,别冻着了。”

托运很快办好了,时隐看了看周围:“那么早的飞机,你家里都不来送你?”

“我妈也在,去打印登机牌了。”

时隐突然意识到这是要见家长了,突然心慌:“你昨天也没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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