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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走,时青易也不留。这父子俩一向如此,话不投机半句多。
等人走远了,时青易把门关上,整个人滑坐在地上,包里摸出一份病历。
时青易,男,48岁,肝癌早期。
他半晌笑了笑,嗓音混浊:“哎呀,小兔崽子真没良心,你老子我都要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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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收了假,很快就是期末考,这学期就算是结束了。
沈浔收了寒假作业,勾着时隐的肩膀出校门。
“想不想去桐州玩几天?”
时隐搓了搓下巴,说:“桐州玩什么?”
“古镇可以待几天,小桥流水,”沈浔说,“可以放松放松,顺便逛逛小酒吧。”
“你妈没给你安排补习班?”
“奇了,还真没。”沈浔扬扬眉。
“我没大问题,去年有点儿存款。”时隐想了想,“你回去怎么说?”
沈浔笑了笑,凑近了说:“对外宣称去采风,对内嘛,蜜月。”
这计划就敲定了,寒假一个月,刨去春节,先玩半个月,再来一周赶作业,完美。
沈浔暗自遐想着即将和时隐厮混的那小半个月,新婚燕尔似的,嘴角不觉翘了又翘。
桐州镜湖是为一绝,青天与碧水相接,远山苍翠。不过他没打算和时隐体验自然,而是想借湖面来一场水上花火。
年前就听时隐说他想看烟花,但是当天干柴烈火,只顾着欣赏眼前人,谁也没记得那天上花,沈浔就想找机会补给他。
本打算一回家就致电安排,却没想一开门,他爸妈都在家里了。
沈艺衡刚从疗养院把楚倩接回来,这下还没来得及走。
沈浔视线从他爸扫到他妈,一时无言,憋出一句:“回来了?”
沈艺衡略微点头。楚倩却是精神很好,笑着:“想你就回来了!”
“……哦。”沈浔有点尴尬地低着头。他手拉了一下书包带,说,“成绩单拿回来了,看吗?”
楚倩伸手来接,翻开第一个就是沈浔的名字。她笑了:“还不错,继续努力。”
楚倩把成绩单递给沈艺衡,对方却不接,只点点头,然后说:“还差着点,寒假给你在外地报了集训,你去一趟吧。”
“……”
沈浔一家似乎很久没有坐在一起吃饭了,其间也没多少话可讲,末了,楚倩去洗碗,留他们父子俩在客厅里四目相对。
“集训必须去吗?”沈浔垂头摆弄着一个魔方。
沈艺衡瞥他一眼:“你最好去。”
“不去,我自己有计划。”
“什么计划?艺考计划?”
“……不是。”约会这事儿他到底说不出口,出柜还是要出,但不能这么仓促。
沈艺衡当他在打着艺考的主意,嗤笑一声:“艺考的都是学习学不走的。”
这话沈浔不爱听了,魔方“啪嗒”一声扔在茶几上,他咬牙,压着脾气说:“沈教授,您好歹是个教授,眼界能不能放开点?”
“什么叫眼界?”沈艺衡坐直了身体,“你多大了,你就跟我谈眼界?”他说,“你要艺考是吧?你有老师吗?你有时间练习吗?你以为你现在开始练习,到明年你就有能力艺考了?”
“我获奖了。”
“你以为考试和比赛是一回事?你想过学出来做什么吗?你想一心一意搞艺术是吧,你水平够得上?难不成你还想一辈子啃老?”
“……”沈浔沉默了,抱胸靠在沙发上,脸朝向别处。半晌,沉声道,“说一句不允许就行了,不用那么多废话。”
“是不行,你想都别想。”
沈艺衡原不乐意多说,此刻局势僵持,喝了几口热茶,才不耐烦地开口:“我已经给你铺好路了。你好好高考,完了我送你出国,本硕博连读,博导刚给你联系好了,你基本成绩过线就行,回头进我们学校做研究,这辈子就安稳了,你还不够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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