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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浔想了一会,理了理校服领子,一声不吭就走了。

他沈艺衡再没感情,责任感还是有的,该让他在这守着楚倩。

回到家,面对的又是一片狼藉。沈浔苦着脸把门关上,心思全然不能集中,在清理玻璃杯的时候不小心划了手指。

“……操。”诸事不顺,他后知后觉地骂。

吮着指尖的血,又咸又涩,他捋着头发在玻璃渣旁边蹲下来。每一块碎片都是一段残破的回忆,割得他脑仁痛。

楚倩在几年前第一次发作,莫名其妙哭起来的样子,大半夜出去跑步的样子,刷爆信用卡买东西的样子,还有后来她在做菜的时候拎着菜刀砍断了水管的样子…桩桩件件他都记得。

有时候她也会从家里跑出去,行为怪诞,不知怎么就被附中的人看到了。

“你妈是疯子啊?”有人戳着他脊梁骨问。

他不言语,对方却笑得更开心:“我靠,真是啊?你妈是疯子!”

沈浔哪里受得了这种气,当即把那人压着打了,疯狗一样拦都拦不住,硬是打断人家两根肋骨,把人揍进医院。

那个人是附中校长的小儿子。

他想着想着,头脑豁然打开,开始接收外界的信息。

楼下邻居家的小孩好像是考砸了,家长又在这时候教训起来,又哭又骂的,一声一声在头脑中震荡,吵得沈浔心底火气直冒。

“我操。”这特么还挺像他小时候的翻版。

他站起来一脚踢开玻璃,绕开狼藉回房间。

房门半掩着,他一眼瞥见门内光景,倒抽一口凉气后冲了过去。

那是……

他的木雕。

他辗转几个木材市场,天知道他那天淘到那软木画的时候心里是怎样一撇红、一撇黄的灿烂。 心心念念了那么久,早都按捺不住要玩赏的心,结果……

还有那几个小木雕,即便品相低劣,那也是他一笔一笔,藏着掖着雕出来的。

他自己在这些个宝贝面前也不算个什么,划了手还嫌弃血迹沾污了木料。

可是此刻那软木画伏在地上,初成形的满山秋樱都化作齑粉,残枝败叶,满地只剩木屑和灰尘。像一场山火烧了他的心血,烧红了眼睛。

他终于知道楚倩为什么突然发作了,她最近本来就开始情绪不稳定,像一滩喷涌而出的石油,而这些东西就是那个点燃石油的火星。

小孩子要以学业为重,不要弄这些和学习无关的东西!

学艺没有前途!

你看你自己捣鼓出来的都是什么东西,你指望靠这个吃饭?好好学习才是正道。

浔浔这次又差一点才考第一呀……

回忆纷至沓来,沈浔咬牙切齿:“操他妈的,到底为什么啊…”

他已经很努力了,雕刻学习两不误,绝对不会让成绩掉下来的。

可是就这点小爱好,竟然像根肉刺一样时时刻刻戳着楚倩,没有共生的余地,必须拔掉,必须根除!

若是旁人,他管你说什么,反正他在这条路上就是撞上南墙也不回头。可偏偏楚倩又是个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他不敢惹,也惹不得。

沈浔气得指尖也发麻,他想抬手抓头发又无力地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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