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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动起手来。
他还隐隐觉得,沈浔和他动手了,他们就都成了不良学生,从此以后便再也脱不开干系。
时隐笑过,又蹲下来看着沈浔冷峻的轮廓:“你今早干什么迟到?”
沈浔垂眼,眼睑遮住了瞳仁里的光:“一点意外。我妈…身体不太舒服,就耽搁了一会。”
“哦。”时隐点点头,“我还以为是因为补习。”
“不会,我本来就夜猫子。晚上躲被窝里打游戏怎么都比白天舒服。”
“被窝里打游戏?”时隐一下笑出来,眼睛不安分地转了一下,“对身体不好,少弄点。”
沈浔愣怔:“……我靠?”
“替我向阿姨问好。”时隐见好就收,他往门口走去,“你下午好好考吧。”
沈浔瞅着那背影摸了摸下巴,我靠啊,同桌还是话少的时候比较可爱。
大夏天的,没人喜欢待在厕所里。时隐走以后,沈浔独自在走廊上吹了一会儿风。
刚才他没有撒谎,但也有所隐瞒。
楚倩在那天发病以后就很贪睡,刨去上学的时间,从早到晚他都见不到她睁眼。
今早他照例去给她把药按次按量分好,又端了水去她床边,这才发现桌上有一张不知什么时候留的便条。
“对不起,我又犯病了。好好考试。”
简短的一句,每一画的起笔都是虚的,中间弯弯折折,藤蔓一样绕在一起,最后一画似乎是没力气收住了,长长地往下划拉出去。再旁边是一个巨大的,黑色的墨点。
楚倩大概是一直在画,把一个空心小句号越涂越大,越抹越黑,最后像给纸上烫了烟疤一样,硬是把纸写透了。
便条翻过来还有潦草的一句:考第一。
沈浔叹一口气,看到楚倩昏睡中蹙起的眉毛,把药放下,揉了纸团出门。
考第一考第一,从小到大听了无数遍。
为了这点排名,他的日子都被数不清的补习班和卷子填满了。小时候还有时间画画,初中以后他的画具就被冠以“影响学习”的罪名,打包装在黑塑料袋里贡献给了垃圾场。
也是后来休学了,楚倩气得不管他,才让他钻了空子重操旧业。想着也是窝囊得不行。
他家离学校也就五个站,他到得很早。校门口没什么人,那大铁门上缠着生锈的冰冷铁链,下端坠着巨大的黑铁锁,门内一派寂静,他仿佛听到风刮着铁门咯吱响。
神他妈的,里边关野兽的吗……
他一阵烦躁,转身就走。
学校附近有条穿城而过的河流,旁边坐落着幽深小巷,巷里柳树成荫。
大清早遛鸟的老人很多,他一个人裹着校服,在树下像逃学学生一样翻起了一本木雕教程。看了半天,那些字就在头脑外围打转,就是一个都转不进脑子里。
风一吹,嫩绿柳条垂下来,他随手拽了片细叶把玩,指甲碾着叶脉,弄上一片湿绿。
片刻后,他猛然合上书页:“我去你妈的考第一。”
吃药就不难受了……
月考总共四科,第二天考完以后李旭盘算着要出去庆祝庆祝。
他问了先回教室的张思哲:“小学委,今晚出去浪一圈?”
张思哲张了张唇,随后又坚定地摇了摇头:“不了,我最近学习有点吃力,回家补补。你们玩得开心。”
李旭不屑,想起自己厚着脸皮找沈浔补习的那个晚上,说:“就一晚上,没区别的。”
眼看学委还想摇头,余光里又见沈浔回了教室,李旭转而问他:“浔哥晚上有安排吗?”
沈浔:“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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