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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隐,你听姨的,别搬。姨给你在楼下誊一间房,你住进来。”
“不用麻烦。”
“你好歹给个报答你的机会啊……”孙姨说,“不是,我们以前那样对你,你好歹给我们一个赎罪的机会啊。”
“说两句要是能死,我早都死八百回了。”时隐自嘲地笑了笑,他从小就是听着那些难听的长大的,“你要是还想被找麻烦,就留下我。”
孙姨的脸面僵住了,怔怔地思索着什么,一双手紧紧攥住自己腿上的麻布裙子。
乍然被人无端恐吓,正常人都会避之犹恐不及。
时隐估摸着孙姨应该已经死了这条心,便下了床,直直往外走去。
“你去哪?”孙姨急道。
时隐没回答,孙姨看他的去向,知他是去搬东西,喊道:“你好歹养好伤。”
她拍了拍小骢的头:“快去。”
小骢撇撇嘴,一脸的不情愿,但到底还是迈着小短腿追上去,有些粗暴地拽住了时隐的衣角:“你站住!不许走!”
时隐蹙着眉看他,一瞬间想给这小屁孩浑圆的脸蛋捏肿——那嘴角歪斜得都要指天了,恨不能把“唯我独尊”写在脸上。
“放开。”
“不放!”
时隐耐着性子,脸色阴沉下来:“放开。”
“就不!”
他压下心头躁动的火气,看着小骢,却是对着诊所里的孙姨扬声说:“和我待在一起,会死。”
语气轻飘,像句玩笑。沈浔闻言,心头似乎有什么被牵扯了出来。在某个时候,似乎也是这样一个橘色的黄昏,他也曾想过:和我待在一起,没好事。
那种自我厌弃且不可自拔的感觉让他心里抽痛,他抬眼望向窗外,时隐就站在那里,保持着他一贯漠然的表情。
小骢明显怔住了。他不知道时隐的话意味着什么,但他很怕这个表情,仿佛看着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就会被押送到动画片里说过的某个地狱入口。
时隐这句话不是什么中二病晚期言论,他只是把最坏的可能摆出来。如果时青易接着惹事,说不定哪天他就真的入地狱了,而且还要拉上周围的人做伴。
他把衣角从小骢手里拽出来,看了看沉沉暮色:“明早我就搬。”
不要百年好合
夏日天光长,沈浔从闻笛巷出来时只有远山处还剩一层红霞,等他回到家,天已黑尽。
木质屏风隔断后边的客厅宽敞得有些空荡荡的,屋顶的吊灯开到了最暗,墙壁上反射着淡橘色。
听到密码锁的声音,楚倩从书本上抬起头来:“回来了?”
沈浔站在玄关处:“嗯。”
“今天在学校怎么样?课都好好听了吗?”楚倩正问着,一眼瞥见沈浔手上扎眼的白,“浔浔,手怎么了?”
“没事,妈。”沈浔应了一声,随口道,“做木雕的时候不小心戳了自己。”
楚倩闻言,“啪”一声把书合起来,拧着眉:“你什么时候还开始雕木雕了?”
“刚开始。”
沈浔换鞋的手顿了顿,不用看也知道此刻楚倩必然面色阴沉,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
他迅速直起身子,往自己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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