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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色不欢的时王爷,每日例行询问手下有没有哪里新出来绝色美人,要是有,他一定要先出手拿下。
坐在后花园的小凉亭里,一边赏花,一边看湖中美人戏水。外人总传他府上有多荒唐,恐怕没有人知道,时亭就是单纯好美色,养在府里,纯粹是为了看。真要让他去碰,便有百般借口,总觉得自己那样做,是影响了心中对欲神的尊重。
对外是这么说的,时亭从来没有说出口的是,他小时候梦中见过一人,不知是哪位仙子托梦于他,一见倾心,从此凡尘俗色都不入眼。派人日日寻找,不过是一直都没有能够找到自己期待的那一个罢了。
第57章 云想衣裳花想容(五)
阮旭平日打点包子铺,不是个口舌蠢笨之人, 奈何今日遇上的道士, 是纯靠说话谋生的, 这就落了下风。
柳老爷看道人在书院里闹腾,只觉得丢脸, 后边还有自家儿子看见治鸟后开心大喊,一段段风月说辞,旁人听了都感觉臊得慌:“别闹了!”
他一喊,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先生听着吵闹,从里屋出来。看见是柳老爷, 客客气气行了一礼, 随意说些客套话,又问:“我这学生今日才来,可是惹了什么事?”
“先生有所不知,”对先生,柳老爷心里是敬重的, 礼数也更加周到,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将柳生身上的事情同先生说了出来,“且不管是否妖物作祟,还得请您这学生同我们好生聊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治鸟在这儿,柳生看着真人,离魂症一下子治好了, 不一会儿终于恢复原来彬彬有礼模样,言谈举止都很正常。这转变突兀,不仅柳老爷,其他人也觉得很奇怪。
再问柳生,前日种种悉数忘却,并不知自己是如何痴迷之态。
于是阮旭指着问:“我看你们就是撒谎,这人明明一点事都没有,哄骗着要把我弟弟带走,又是什么居心?”
“他怎么能够是你弟弟?”柳老爷不解,直接发问。
阮旭涨红了脸:“我们虽是没有亲缘关系,却是一见如故。如今他暂居住我家里,互相照料,结为义兄弟,有何不妥?”
这时,人群中忽然传出一声大喊:“我作证,方才这位小公子同先生说过,自己失忆过,前尘往事一概不清,幸得阮哥儿收留。”
每多说一句,道士就越高兴一分。
不记得好呀,不记得,他就可以编纂出更多说辞。
“那你可是真被这人迷住心智了!”道士摇摇头,似乎极其不满阮旭的表现,“这种妖物,最擅长蛊惑人心。你不过见他一面,就如此倾心,难保不是中了什么咒术。不信您瞧,我家柳少爷,前几日疯癫众人皆知。怎么今天一看见本人就安分下来?
要我说,根本就是这个妖精知道自己大事不妙,所以故意退让。你们要是中了他的计谋,日后就距离大祸不远了。”唉声叹气,看所有人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似乎不信他的话,就是要断送自己的命。
妖精祸乱之事,大家早有耳闻,听道士一说,心里又多了几分恐慌。再去看治鸟容颜,脑子里想的就不是单纯的欣赏,而是畏惧了。
人对美到极端的事物,是会感到恐惧的。尤其是这些谋生活的普通人家,自小就被长辈教导着“越美的东西越危险”,看见美人如此,联想到森林里五彩斑斓、吃了却要人命的毒蘑菇,前几日在街上教训地痞流氓的狠劲儿,也不认同起来。
原本只是想着小公子不过自我保护,现在就变成了妖怪一时凶性外露,没能遮掩。
互相小声嘀咕着“知人知面不知心”,早已为治鸟扣上了罪责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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