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1 / 2)
海子,不知他为何一副不知情的样子,道:“我爷爷他……早就过世了啊。”
归海子一怔,半天没回过神来,他静了很久,才呆呆地问道:“怎么会?他怎么不在世了?怎么没有人告知我?”他茫然地重复道,“他不在了……怎么没人告诉我呢?”
年追弦见归海子立刻就无精打采的样子,心下不忍,低声道:“我爷爷……他在我七八岁的时候就病逝了。”
“怎么可能呢?他怎么会这么早就死?他一个杜鹃妖,没用归没用,寿命怎么这样短?什么病能要他的命?”归海子喃喃地说道。
年追弦却听见了一个让他不敢置信的事情:“您、您说——我爷爷他也是杜鹃妖?他也是吗?我以为……我以为……”年追弦忽然想起年思政支支吾吾问他春雨过后和秋收之前有没有什么异样这件事来。
他现在才惊觉,原来五哥的试探,不是甄别妖物,而是在寻找同类。
年追弦暗暗地埋怨自己太粗心——五哥那样来问自己,想必心里早就十分害怕,也不知他压抑了多久。
归海子深深地看了年追弦一眼,忽然转过头大骂道:“这个老糊涂鬼!连孩子都没有好好照顾!每天都是江山!社稷!儿子怎么死的都忘了吗!”
这一翻破口大骂彻底把年追弦说懵了。归海子看了年追弦一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叉着腰解释道:“你爷爷一心为国,成天就知道治水。你爹从出生到两岁时他从未见过一面,以至于你爹不知自己是杜鹃妖族,一直生活在自己异于常人的恐惧之中。直到他接连摔死了自己的两个出生时便带了羽毛的孩子后,他才想起告诉了你爹他的身世,而你爹骤然得知一切却难以接受,竟想不开跳河了。”
“我们就大吵了一架,我跟他说,反正你治水治的什么也不是!还不如隐居算了!这本来也没你什么事,你把儿孙看顾好就行了!”归海子怒气冲冲地讲了一通,最后嘟囔道,“谁知他竟然真的就这样禅位了。”
“哎,算了,不说了,”归海子摆摆手,“你怎么样?知道自己是妖,可害怕了?”
年追弦摇头道:“没有怕,就是不知道我五哥怕不怕……我之前一直以为只有自己是妖,现在想想,恐怕他也这样觉得。”
归海子不高兴地说:“他怎么连孩子都照顾不好?到底什么病这样严重?他明明在屋山修了木宫,难道还没钱买药吃?若是这样,怎么不来找我?”
年追弦心中有几分明白望帝为何就此与归海子断了联系,却不会对归海子提及,他温声抚慰道:“他最后那几年病得重,药石无用,想来是不愿让您担心吧。”
归海子闷闷不乐地说:“他一直这样,动不动就伤心愤怒,问他原因他还不说,这回更是,病了也不知叫我去看看他,真是蠢得无药可救,”他叹道,“我还傻傻地给他守着这古蜀,快二十年没痛痛快快地在河里泡一泡了,我都快干了——哎,我把他心心念念追求的东西看得这样好,他也没见一见,哎……”
年追弦看他垂头丧气,笑道:“陛下别难过,若是爷爷看见你将古蜀治理的这样好,定会开心的。”
归海子本是冷哼两声,似乎对望帝满是不屑。但他看向年追弦的目光却满是慈爱,他低声道,“算了,在看你的面上,不骂他了。我还是去给他立个牌位吧。”这么说完,他摸了摸年追弦的发顶,抬脚就走了。
见他走了,一直没说话的顾香河终于开口道:“你是装傻的吧?我看望帝要是见到古蜀被陛下治理的这样好,应该不会开心,恐怕会很生气。”
望帝自尊心强,而归海子却不懂人情世故,他们俩做朋友,望帝远没有归海子的轻松快乐,他往往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的那个人。导致归海子是数十年如一日的情义深厚,而望帝却在隐居那一刻便在心中斩断了他们的友情。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