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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脸上没什么表情,毕竟这世间还少有能让他垂头之人。他扫过阮庚一眼,虽然心知此人不简单,并没有他表现的那般忠君爱国,但他对此却觉得无所谓,有他看护着,小年喜欢复国便去做,不喜欢谁也逼迫不了他,自己默默守着,让小年平安顺遂便好了。

这样想着,目光已经不自知地落在了年追弦的背上,他穿着一身飘逸的青衣,勾着他流畅的肩颈线条和细瘦的腰身。时燃看得眼神一暗,轻轻地抿了抿嘴。又见年追弦困得摇摇欲坠,小幅度地东倒西歪,时燃不由失笑,目光越发地胶着在那人身上,根本舍不得挪开。

深爱却不能爱,这滋味本应是很苦很苦的,但时燃却似乎总能从中品出一点甜来,他看着年追弦的背影,眼神中全是温和而满足的浅浅笑意。

这漫长的清晨终于在阮庚的老泪纵横下结束了,年追弦被他用最后一句陡然拔高的声调从半睡半醒间拉出来,他赶紧戳了戳已然睡得微鼾的年思政,年思政慌忙在阮庚转身之前擦了擦口水。

“五公子和六公子稍待片刻,太师也留下吧,其余人殿外等候。”阮庚理了理衣袍,淡然道。

阮庚看了时燃一眼,他活了大半辈子,却实在琢磨不透这个太师。时燃这人是突然冒出来自荐留在木宫的,他惊才艳绝,文韬武略,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必是复国的一大助力。自己力保他成为太师,本以为他会承自己推举之恩,谁知他全不在乎,每每见了自己仍是不卑不亢,毫无攀附之心。如今他脚跟立稳,自己也轻易动不了他。阮庚冷眼看了大半年,才发现这人在乎的人与事,全系于六公子一人身上。

前几日更是,因为自己打了年追弦三下手心,时燃前来寻自己,一番告诫冰冷阴沉,还几乎捏断了自己的手。阮庚这几日一直心惊,莫非是时燃察觉了什么……

“阮先生,你把我们留下,怎么半天不说话啊?”年思政等了半天实在无聊,开口问道。

阮庚沉吟片刻,道:“此番留下你们几人,是有要事相谈,这话太过惊世骇俗,两位公子是帝族一脉,自是应该知晓,太师同我一同辅佐公子,本领通天,也应提提主意。”

“两位公子可记得,先帝他隐居之后,有时便会整日哀哭,入夜之后,哭声悲切竟不似人声之事?”

年追弦和年思政对望一眼,十分不给面子地不约而同摇头。

阮庚默了一瞬,又道:“我怀疑先帝是含冤而死!禅位之事另有隐情!以前不说,是不想二位公子背上国恨!可是如今,我见你们对复国大业竟没半点上心过!我实在是没法再隐瞒下去。”

年追弦心中奇道:此事居然有什么隐情?看阮先生如此委屈,怕是个很了不得的故事。年思政没有过脑子这一步,很直截了当地说:“那您倒是快说啊!”

阮庚不着痕迹地瞥了时燃一眼,见他还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心中微悬,慢慢道:“人人都知,先帝的耕种之道救万民于水火,可天有不测风云,洪水之难实非常人能解。先帝从河水中捞上那人身负治水之法,是因为——那人是个妖怪啊!”

“这都是我亲眼所见!那人自河水中逆流而上,本是一具浮肿的尸体,可打捞起那一刻不知怎么就变成一个白胖的老头。他那些治水之法如此厉害,定是用了妖术之故!我了解先帝,他是不会正当壮年便禅位他人的!况且若是禅位,他又为何在山中哀哭?定是妖怪用妖术逼迫他。我们古蜀之地,怎能由人人得而诛之的妖怪坐镇?!怎能由着他危害四方!!”

这话一出,年追弦心中十分惊讶——怎么阮先生不知道望帝一族也是妖族吗?还是说……因为我是历劫来的,所以只有我一个人是?一想到这,年追弦心虚地把头低了低,他本来还天真地以为一家人都是杜鹃妖。

他这一低头,自然就没看见年思政也把头埋地低低的,手指还不安地搅在一起,也是心虚极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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