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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狗狗儿,我和你爷爷在这儿住了一辈子,哪里舍得离开呀。乡里乡亲的好些孩子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后山刘二那家你还记得不,听说人三媳妇儿今年还生了个小娃娃呢。你想接我们去享福,可是我和你爷爷哪受得了那么清闲的日子,一天不干活就浑身难受呀,外加人生地不熟的,就认识你和徐先生两个,你们又有自己的事业。再说,年后开春我们得要插秧啦。”
沈酌听得难受极了。爷爷奶奶早年间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承受了重创苦痛,又要拉扯自己长大,供自己上学读书,多年来日子过得简单又清贫。每次沈酌回来送钱,二老都是收下了却没舍得花。打小爷爷奶奶就叫他“狗狗儿”,就是为了好养活。
他跪在地上趴在奶奶膝盖上,终是忍不住抽泣起来。
“狗狗儿,多回来看看我们就成啦。”奶奶慈爱地揉了揉沈酌的脑袋,“和徐先生好好过日子,知道了吗?”
沈酌把沾湿的脸死命捂住,带着鼻音瓮声瓮气道:“我想你们进城一起住,可又怕你们二老觉得寂寞……”
老爷子在那边笑:“狗狗儿有这份心就行啦。我们老啦,也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适应新环境了。狗狗儿,你也得为我和你奶奶多考虑考虑,是吧?”
沈酌良久才肯答应似的嗯一声。
“好了好了,非要闹得生离死别似的,你爷爷奶奶身子骨好得很呢,不就是不想进城住吗,又没说不进城找你们玩儿。”老爷子挥动着锅铲,精神矍铄得很,冲徐鸣真道,“要是哪天我想来,你就让人来接我们,听到没?”他故意冲徐鸣真吹胡子瞪眼。
徐鸣真失笑:“随叫随到。”
“先说明,别给我整直升机啊,我和老婆子飞天上容易腿软,改坐车,还是坐车比较舒坦。”老爷子又道。
“您请放心。”徐鸣真颔首。
随后老爷子就将两人赶了出去:“两个大男人杵这儿不嫌挤呢嘛。徐鸣真,赶紧哄哄我孙子。”
沈酌出来时眼眶还红着,被徐鸣真抱在怀里亲了又亲。
“你也听到了吧?”徐鸣真说。
沈酌不情不愿地点了下头,而后有些遗憾地叹息了一声:“只是不能天天见着爷爷奶奶。”
“小糊涂蛋,你以为你把二老接过来真能天天见着?你拍戏还不是要到处飞?”徐鸣真乐了,刮了刮他的鼻尖,上面还有些破皮。
沈酌撇下嘴:“说得也是。”
徐鸣真将他抱起来搁大腿上:“别多想了,乖,老人家不愿意,我们做孙辈的要站在他们的角度多想想。”
沈酌扑哧一笑,顽皮地捧起他的脸说:“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孙辈’啊?”
徐鸣真眼神立刻变得危险,拍了下他的屁股说:“嫌我老是不是?”
沈酌眼波柔柔地望着他,凑唇在他性感的下巴上印下一个吻:“我从来没觉得你老。”
徐鸣真无奈又宠溺地看他,忽的感慨道:“我曾经偶尔也会讨厌自己,为什么比你大了十几岁,你而立之年的时候我就已经过了不惑的岁数。我始终比你老,今后也会越来越老。但是后来我转念又想通了,正是比你大了这么多,我才有能力给予你更好的保护,让你少走许多不必要的弯路。”
沈酌闻言,心狂跳不停,鼻尖也一酸。他伸舌吻住男人温凉的薄唇。
“……以后,换我来保护你。”
口腔里的呼吸很快被那人狠狠攫夺。
“我的心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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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沈酌拉着徐鸣真去镇上赶场。赶场既为赶集,沈酌为此特意准备了好几个麻袋。
是的,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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