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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很烈,露天场没有遮阳棚,宋仰望着三十米开外的靶子,眯了眯眼,本就渺小的圆心被裁掉一半后,更看不清了。
人在台下看和在场上看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体验,有无数双眼睛盯着,紧张感翻倍。观众的呼声热烈,充满躁动,他无法排空思绪当周围的人都不存在。
尤其是用单眼去看那被切割掉的百分之五十,会有种扭曲的错觉,它好像并不是个完整的半圆。
裁判员哨响,俩人同时放箭,宋仰的第一箭是个偏上的八环。
李浔一时间忘了自己身份,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喊道:“很好,下把瞄准器再压一压,不要害怕。”
周围选手齐刷刷看过来,李浔没当回事,掏手机为宋仰录像。
在赛场上,教练员之于运动员,就如将帅之于军队,是紧紧捆绑在一根绳上的战友。当宋仰意识到自己不是孤军奋战,自信心立马拔高几个度,找到状态后,他连续打出五个九环和一个十环。
李浔带头鼓掌:“漂亮。”
师父的鼓励和夸赞徒弟贼受用,宋仰越战越勇。
又放出去一箭,命中十环,场下瞬间沸腾,掌声连天。
今天这批观众大多都不怎么关注竞技赛,这样的距离能打出十环,在他们看来简直神乎其技,夸张地叫嚷,全然忘记头上还顶着白色的应援帽。
宋仰最后拿到了场上的最高成绩,92环,直接晋级到第三轮。
最后上场的是李浔和廖庭远,他们还没站到起射线位置,廖庭远的粉丝就已经开始欢呼,叫着“必胜”“第一”之类的助威词。
宋仰也敲着手中的矿泉水瓶为李浔喊加油,可他那小嗓门哪能抵得过千军万马,完全被响彻云霄的声浪盖住,只能趁着大军短暂停顿的瞬间撕扯嗓门:“浔哥!加油!”
他这一声,清脆嘹亮,李浔辨识出小家伙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像十多年前那样,相视一笑。宋仰就坐在最前排向他挥手,头顶阳光,笑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他忽然生出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到现在他还能回味起宋仰的面颊戳起来的手感,软乎乎,滑溜溜,好像果冻。
他很后悔,当年真应该亲一下小家伙的。
廖庭远在边上打量着李浔,小麦色皮肤,短发蓬松且随意地支棱着,眼神平静而深邃。一身平价运动服,黑色短袖下是蓬勃流畅的肌肉臂,胸前的护具勒出肌肉轮廓,手中握着红黑配色的反曲弓。
李浔个儿太高,廖庭远没有按照惯例走过去同他握手,而是向观众挥手互动,却在无意间发现前排某个戴着应援帽的女生在拍李浔。
他脸色骤然一变,面向靶心,眼神狠厉起来。
哨声响起,李浔抬起手臂,将弓弦拉到底,贴紧下颌,唇角被弓弦压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观众出奇一致地屏息凝神,宋仰手中的水瓶被捏扁。
信号片降落的瞬间,李浔指尖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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