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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地睁开眼,看到他在梦里来不及回望的脸。

“做噩梦了?”姚见颀咳了两声,朝姚岸挪了挪。他睡眠浅,一支笔掉落都可以醒来,半夜迷迷蒙蒙间听到了姚岸的闷哼,便醒了。

“不是噩梦。”姚岸朝他侧过身,小声说,“吵醒你了吧。”

姚见颀把一个呵欠埋进枕头里,闭着眼睛问:“梦见什么了?”

姚岸眼珠转了一圈,只说:“就记得差点把自己憋死过去。”

姚见颀嗤地笑了,懒洋洋道:“你可真行啊。”

“没事了。”姚岸揉了揉姚见颀的头发,刹那间有种如释重负的温暖,“睡吧。”

姚见颀应了一声,把头靠在他肩上。

两人抵足而眠。

事实证明要忘记某一天的内容再简单不过,只要更多的一天接踵而来,分母太大,分子太小,以至于数值趋于微不足道。

一个毕业生的暑假是澎湃的,可当两个毕业生的暑假重叠却又未必。

目前为止,姚岸打发这个暑假的方式依旧简单,游泳打球看番,而姚见颀呢,画画读书陪姚岸——最后一个是半强迫的。

和平常没有任何不同,他们知道如何分配独处与共处的时间,后者总是占多,比以往更多,也许是因为他们刻意忽略的离别——这远远的投影,唯一谨小的异常,只是说得话比以前少些,尽管语言偶尔会不那么重要。

有一次姚见颀坐在安定村的桂花树下纳凉,膝上睡着灰猫,姚岸替他拂去落在头顶的树叶时,姚见颀很无意地说:“今年你看不到桂花开了。”

姚岸指尖微凉,沉默了方许,说:“你替我看。”

大部分时间,他们几乎不提别离。

康子偷偷带了两瓶啤酒上门,窝在衣服里肚皮上,拿出来还有凉气。

配着火焙鱼猪耳朵豆腐干各一碟,姚岸给自己和康子满了一大搪瓷杯,给姚见颀拿了个小一号的,倒了杯雪碧。

“姚岸,你这就没意思了。”康子首先嚷嚷上了,“咱见颀好歹也十五六了,一大男孩,喝点啤的怎么了?”

“要你管。”姚岸呲他,“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敬你们家杏子一杯白的?”

“你敢!”康子拈小鱼干扔他。

姚见颀起初默不作声,现在说话了,食指扣住杯柄,举了举:“我就喝这个吧。”

“弟弟啊,你也太听他了吧——”康子直摇头。

姚岸挺得意,看了看姚见颀,姚见颀淡淡地笑着,怎么都由他。

碟子里的吃食越来越少,不一会儿,空空的像三轮白月亮,两瓶酒不够一个人醉的,更何况三个人。

“不得劲。”康子眼睛对着钴绿色瓶口,举着望远镜似的,“下次咱们喝通大的。”

“等我弟成年。”姚岸把最后一口酒抿尽了。

“还得喊上怀恩。”康子说。

“对。”姚岸歪头靠着姚见颀。

颜怀恩自颜沐春去世以后几乎不再回来,大部分时候住校,四人很难得一聚,方桌总是空着一边,这以后又有两个要上大学去了。

姚见颀将杯子从姚岸手里解出来,慰道:“我和怀恩哥都在一中,只要你俩别不着村,见面也没那么难。”

“我肯定不会。”康子抢先应了。

姚岸揽住姚见颀:“我也不会。”

“那干杯,以酒为证!”康子揪起瓶子往下倒,半天才落下一滴。

“早没了。”姚岸打了个呵欠,“都洗洗睡吧。”

康子走后,闹腾的屋子彻底消停了,蝈蝈在灌木里发出一铃铃的重元音。

姚见颀晃了晃身上沉甸甸的姚岸:“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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