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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岸慢吞吞嚼着最后一口油条,没回话。
姚辛平等得不耐烦了,厉视他一眼,姚岸才咽下去:“你管人家呢,大周末的,醒那么早干吗。”
姚辛平听不惯他那随随便便的调子,蹙了眉:“你以为谁都像你……”
“豆浆来了。”于绾把盛着豆渣的滤网放在盘里,提着玻璃壶走出厨房。
“时间不早了吧。”姚辛平看了眼墙上的石英钟,“别赶不上车。”
说到姚岸这次考试,本来姚辛平是要难得地施展一回父爱,亲自送他去的,但姚岸想都没想就辞了,说怕半道上吵起来——这是百分百的事儿。又没个和事佬,万一姚辛平气得给他撂高速公路上就完了。所以,最后还是由老季领着他们几个一起去。
“刚群里问了,还没全起呢。”姚岸说着也困了,打了个呵欠。
于绾往他常用的蓝瓷杯里倒了一大杯豆浆,问:“昨晚没睡好?”
姚岸晃晃头,不知是肯定或否,他捧起豆浆喝了一杯,嘴巴上的油浮在表面。
“今天没加糖呀?”姚岸抬头。
“你们父子俩都不爱吃糖,就没加。”于绾又给姚辛平倒了半杯。
她转身找来保温杯,对姚岸说:“再倒一些,你在路上喝。”
姚岸看着那玻璃壶里还剩一半的豆浆,他带走一杯,还剩一杯。
“我不喝,留着吧。”姚岸抢在于绾把豆浆倒进杯前说。
于绾偏头:“还有多啊。”
“我知道。”姚岸说。
但最后那一杯的豆渣总是最多的,他不想留给姚见颀。
听到锁舌咬紧又松开,试探着敞出一条门缝,停了停,又用同等小心的力度掩上了。
姚见颀的眼睛睁开一线,估算着那人下完最后一级楼梯的时间,起身拾起挂在椅背上的羊毛开衫。
姚岸率先将包扔进后座,左手搭在车门上,敲了敲,抬头往楼上望去。
二楼窗扉紧掩,布帘遮得密密实实,反而是三楼的纱帘无风自动,像一片敛去的衣角。
姚辛平催了一句:“还去不去车站了?”
姚岸只好草草看了最后一眼,把自个儿也扔进车里。
轮胎转向时发出响亮的啮地声,压着一路细砾消失在最远的坡头,姚见颀从帘后露出半张脸,不由轻哂一声,搞得跟阳关三叠似的。
他拢了拢衣襟,下到二楼卧室,阖上门,才走两步,又回过头。
刚才走得急,居然没发现门背上还粘着一张蓝色便利贴,还怕掉似的,另外附了个透明胶带:
弟,那啥,不想说就暂时不说哈,哥理解,出门的时候开心点,你快乐所以我快乐!
“……”
姚见颀撕下便利贴,将透明胶粘在纸后,端详了一会儿,字倒是难得的端正,用了点心。
他回到书桌前,刚想收进抽屉,却见台灯上又粘着张内容和形式一样的条子,只多了括号里的一句:这是备用,要是看到门上那张了就作废,么么哒!
姚见颀笑了笑,把这张也撕下来,拉开抽屉,翻了翻,又关上了。
他再度跑上楼,半跪在床边,撑着地板,往床底下左右探摸着。
清凌凌一声响,姚见颀把触着的东西拿出来,一个铁质礼盒,八开素描纸大小,凸起的纹样是一个戴钟形帽的女孩,耳垂上挂着珍珠。
打开盖子,里头放着一个黑色小灵通,还有其他物什,现在他把那两张纸也放在底下,盖上,又推回了原处。
一中校内种着大把的油菜花,春风几度,黄粲粲的芸薹在梯田里招展,这景致美名远扬,使得不少人嗅香而来。
颜怀恩一低头,黄瓣施施然落在了书页里。
他以为坐得足够偏僻了,花田后的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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